姚長雍喝了口白水,不急不緩地道:“是狐狸,總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天。我們等著瞧便是。”
“史居衡那兒你怎麼安排?”慕容霆微頷首,復問道。
“淑妃娘娘天生麗質,天性聰穎,賢淑明理,到底是我們錦官城唯一封妃的姑娘。我作為淑妃娘娘的同鄉,怎麼忍心在淑妃還未登上封妃大典的時候,便眼睜睜地看著淑妃落在地上呢?”姚長雍一本正經地反問道。
慕容霆哈哈大笑:“雍弟,你也有使壞的時候!”
姚長雍神色未變。依舊正襟危坐:“史居衡這裡是急不得,這隻老狐狸背後的狼是否是攝政王還未可知。先放長線。再釣大魚。”
“眼看皇帝要大婚了,攝政王快坐不住了,我倒想瞧瞧他有什麼新招兒。還能謀逆造反不成?”慕容霆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似期待著攝政王的謀逆。
姚長雍道:“且等著吧,我看攝政王未必會造反,但也不會心甘情願地離開伯京……”
……
慕容霆到姚府宣讀懿旨的訊息很快在錦官城內散播開,金穗聽聞時。正在灶房做酸菜魚,過了兩三日才知懿旨內容,這時候懿旨內容已經惹來人們的爭議。
有那瞭解皇家規制的書生賣弄學識,批評太后奢侈,君不見千萬黎民啃玉米窩窩,君不見多少百姓衣衫襤褸,君不見……總而言之一句話,太后把皇后喜袍上的珍珠全部私自改成東珠的行為是藐視皇室規制,是蔑視宮律朝綱。是欲開皇宮奢侈浪費的先河,是應該口誅筆伐的。
薛會算常隨黃老爹去茶館,他把這話成串地學給月嬋,月嬋成串地學給金穗。
當時金穗正在沐浴,聞言腳下一滑,整個人掉進了浴桶裡,月嬋嚇了一跳,金穗卻光著身子站起來,不顧溼漉漉的頭髮黏在身上,低笑道:“姚太后可真有意思,臉伸過來給人打。”
豈有不打的道理。
月嬋卻憂心道:“聽說那些酸書生們閒著沒事幹,把姚府也給罵上了。”
“罵上便罵上唄,無奸不商嘛,罵兩句又不痛不癢的,臉面沒任何損失,倒是太后這回可是丟了大丑。”金穗不以為然地道,又對月嬋說,“月嬋姐姐,上回那薄荷精油用著挺舒服,滴兩滴來,夜裡好睡個清涼覺。”
金穗不在意,月嬋也不好揪著這話題白擔心,反正她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聞言便嗔責道:“姑娘該保養些了,不該圖一時涼快用這些涼東西,我情願給姑娘扇一晚上的扇子。”
“我一直保養著呢,還能怎麼保養呢?連塊冰都吃不得。”金穗嘟囔道,頗有不滿,這個破體質。
月嬋趁機說道:“姑娘今年十二,虛歲有十四了,別的姑娘這時候該來小日子了,姑娘卻沒有,我等得心急呢。這個可得上心,女人一輩子的事兒,關係著生孩子,別說吃冰呢,以後酸菜魚什麼的,也得少吃……”
金穗滿臉通紅,默默地把半張臉埋進水裡,這是月事教育?可看月嬋著急的模樣,她又覺得好笑,皇帝不急太監急。
月嬋說完,見金穗臉紅,不由地自己的臉也紅了,索性把小日子什麼的細細地跟金穗解說一遍。
金穗聽完後,發表聽後感:“受益匪淺。”
“姑娘又埋汰人。哎,誰叫我是姑娘的嬤嬤,我少不得多討姑娘幾回嫌。”月嬋微瞪眼,不滿金穗的心不在焉和敷衍,在她看來,生孩子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半點馬虎不得。
服侍金穗穿上褻衣,月嬋果真要為金穗打扇,想起方才的話,心頭微苦,她成親幾年了,什麼都順心順意,偏偏在子嗣上短了福氣。
金穗推著月嬋去睡:“我這兒什麼時候讓你們熬過夜?我的身子得保養,月嬋的身子也得保養啊!”
月嬋推辭幾回方才在外間歇下,許是這晚她們多次提到“身子”,金穗吃魚時記起月嬋的話,把自己的那份魚賞了丫鬟們,月嬋聞到美味的酸菜魚卻嘔吐不止,金穗忙命人叫大夫,讓人搬了冰盆在屋子裡降降暑氣。大夫來摸脈,拱手道賀說有喜了。
月嬋激動得眼淚橫流,拉著金穗的手一個勁地傻笑。金穗滿臉喜色,叫人去通知薛會算來看媳婦。
這下可把薛大算一家人給高興壞了,薛大算家的笑眯眯地親自來接兒媳婦回家養胎,鄭重其事地跟金穗討恩典求孕假,金穗都一一答應了。
月嬋也在場,金穗想了想,趁這個機會,欣然笑道:“瞧著月嬋姐姐懷了身子,我記起來府裡不少丫鬟小子大了。薛大算家的,這府裡你算是老人兒,月嬋姐姐是我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