蔭席地而坐。
“破空遁”,果然有些門道!這世間什麼東西最為神速?閃電?不對啊!閃電快不過閃念!
閃電尚有跡可循,心念一動則可及天地,可至萬里!而這“破空遁”沒有心念之來無影去無蹤,卻與神識之快相差彷彿。
方才,施法的一霎,神識尚未辨明去處,身形便已啟動。遁法之疾,竟使得人、神前後不一,撞上了山石亦在常理之中。
出雲子雖是元嬰後期的修為,卻元神早成,自可輕易施展“破空遁”!而自己一體三嬰,筋骨強健,神識與修為皆不輸元嬰中期的修士,又怎會這般的不堪呢?
林一嘴角掛著苦笑,不忿地暗哼了一聲。他將遁術反覆看了幾遍,這才收起了玉簡,默默定了定神,再次驅動法訣。於其動身的一剎,神識又慢了一步。只見原地光芒一閃,頓時沒了人影。
“糟了……”林一暗呼不妙,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便是風聲大作,樹枝橫飛。尚不待他有所防備,又是“砰”的一下,再次狠狠砸進了一塊山石之中。
林一這回飛的遠,去勢亦更為的迅猛,撞斷了兩棵大樹,還砸出個半丈多深的坑來。他深陷於山石之中,才想脫身,便聽有人驚呼道:“哎呀!嚇死老子了,天上怎麼亂掉東西……”
聞聲,林一心頭一動,隨即隱去了威勢,佯作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而此時又有人取笑道:“嘿嘿!胡老大倒是生了個鼠膽,那分明是個人,還是個活的……”
“放屁!你爹才是鼠輩呢!真當老子有眼無珠嗎?掉來個活人與掉下來個東西有甚分別?你甲子道不就是個東西嗎……”叫作胡老大的男子破空大罵起來。那甲子道不以為意地笑道:“我才不是東西……我……”其話語一窒,接著便是一陣鬨笑聲大作。
“哈哈!你甲子道本來就不是個東西!快與老子看看那人死了沒有……”於喧鬧之中,胡老大的笑聲甚為的響亮!
方才說話的甲子道不情不願地嘟囔道:“管他是死是活呢!我等去尋阮家的麻煩才是正事兒……”他漸漸走近十餘丈外的石坑,不忘接著抱怨道:“在天上好好飛著不成嗎,非要往著石頭上撞!你要是活膩歪了,掏出十塊靈石來,我幫你抹脖子便是……咦!還喘氣呢……”
甲子道察覺到了什麼,腳下一頓。那石坑中突然竄出了人影,其不及看清對方的模樣,便‘娘呀’慘叫了一聲,竟是掉頭便跑!他這一叫不要緊,四周竟然呼啦一下湧上來一夥人,各自祭出飛劍,氣勢洶洶。
林一跳出了石坑,轉眼間雙腳落了地。不慌不忙整理下衣著,他這才抬頭看去。這一飛三千里,真是快若驚雷,卻是瞎眼撞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山坳。而此處倒是挺熱鬧,竟是有著這麼多的修士。見情形,這是一夥散修,有二、三十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你是誰?怎麼沒死……?”
隨著一聲震耳的叱問,林一的眼光落在了一個身軀健壯的中年人身上。這人方臉重髯,一雙虎睛透著兇光,神情猙獰。此乃金丹中期的修士,是這夥人中修為最高的一人。
“胡老大問你話呢,聾子不成?為何沒死……”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於此時轉身湊了上來,色厲而內荏。
眼光掠過四周,林一輕輕皺起了眉頭。我為何要死?有這麼問話的嗎……不過,二三十個人之中,竟有七八個是金丹初期,而餘者皆有著築基中後期的修為。他忽而想起曾於嵐城鬼市的遭遇,暗忖道,難怪這夥人如此的放肆,定時橫行一方久矣,才會如此的野性難馴!
“我是林一!御劍生疏的緣故跌落下來,因自幼煉體,並無大礙!”林一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轉而問道:“你等於此處作甚?甲子道所說的是要尋哪一家的麻煩啊……”
此時的林一,不過是一個築基初期的年輕人。他面對一夥修為高強且兇悍的散修,未見懼意,反倒是帶著幾分的不耐煩。
見狀,眾人不以違忤,卻是一個個收起了飛劍,響起了一片嗤笑聲。
“咦!小子,聽說過我甲子道的大名啊!你怎知我等要尋阮家的麻煩?”那個瘦小的男子伸手抹了下兩撇短鬚,禁不住的一臉好奇。
“滾!老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為首的中年男子揮臂叱喝了一聲,嚇得對方一縮脖子躲了回去。他冷哼了一聲,又瞪著林一,不容置疑地說道:“遇見了我等,命數使然,怪不得別人!小子,你眼下只有兩條路可走……”又是一陣惡笑聲響起,眾人的神色中盡是戲虐的放肆!
林一撞見一夥陌生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