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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都來不及,可是若他真是因為自己而如此傷痛萬分,竟有些覺得過意不去了。

“喂!南宮火麟!”尹封城使出最大力氣叫道。

南宮火麟這才聽到,猛地抬起頭看向她,像沉到湖底的人猛地被拉出水面一般。

“你中邪啦?這地面,很乾淨,為什麼還不停地擦?”尹封城看到他佈滿血絲的眼睛感到更加慌了,這已經不是因為自己抹腕子而傷心了,這分明是中邪吧。

南宮火麟看到尹封城醒來,鬆了一口氣,又立即收起表情擺出他擅長的,冷漠的臉。他目光從尹封城身上又轉向了地板,呆呆看了半晌,然後用手支撐著身體緩緩站起來,便走出去了。他的火狐狸也跟著出去,依舊是垂著尾巴,悶悶不樂的樣子。

看著他的背影,尹封城有些費解,這下,是該憎他,還是該憐他?

南宮火麟走後不久,青顏便來看她,看到尹封城的手腕上的傷口,責怪地問道:“看你一天一夜未歸,就想到火麟不會輕易放你走,這是做了什麼了,怎麼做出這番傻事?”

尹封城慟然,“那天,我被抓來這裡,昏倒那天,已經被這壞蛋……我不想苟活於世。”

青顏訝異,“可是他親口說的?不會,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況且還是你。不如,你來我醫局檢查一下,自會清楚。”

尹封城沉默良久,“不用了。”

她訕訕笑道,她突然有種感覺,青顏的話沒有錯,無需檢查,這種感覺異常清晰篤定。

“青顏姐姐,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個傢伙?他好像一直在床邊擦地,叫也叫不停,有些嚇人。”

“擦地?”青顏看了看地,又看了看床上的尹封城,神色漸漸變得有些哀慼,“怕是,想到他娘了吧。”

“他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不是為了自己,尹封城鬆了一口氣,不用過意不去了。

青顏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這都是一次,他在他孃的祭日喝多了酒,親口告訴我的。”

“那年他們一家收到訊息,說被懸賞追殺,便匆匆往北邊逃跑。追殺他們的賞金局不知怎麼知道了逃跑路線,便在半路劫上他們。那時他爹為了掩護他和他娘,去引開殺手,被殺手抓到了。”

“任務是全家誅殺,所以殺手們抓住他爹要燒死,引他和她娘出來,他們娘倆就在不遠處的草叢裡,眼睜睜看著他爹被燒死。他娘當時肚裡懷著孩子,受不了刺激當場就小產了,雖逃過一劫,但他娘因此終日鬱郁,不久後,便拿刀抹了腕子,自行了斷了”

“那時他才七歲,看到他娘死在榻上,血流了一地。床褥,地面都染紅了,我想就此種下了心理陰影吧。”

尹封城聽得悲慟萬分,她聽說的他們一家遇害,只簡簡單單一句話,沒想到,竟藏著如此悽慘的故事,難怪南宮火麟變成現在這樣。便是聽故事的她,也禁不住咬了牙憎恨賞金局那些沒有人性的殺手,恨不得他們遭受天譴,不得好死。可那殺手頭子,偏偏是自己的父親啊,這恩怨情仇的糾結,讓她痛苦萬分。

這時,竹嬈來了,一襲白色織錦長衫,不再是往常頑劣的樣子,神色間竟還有些凝重,“司月大人回來了。”竹嬈對青顏說。

“我們先走了。”青顏聽完立馬向尹封城告別,兩人匆匆離開的樣子讓封城覺得,這司月大人一定是個厲害人物。

南宮司月住的地方,是安和城靠東南方一座偌大的別苑,金碧輝煌,大氣雅緻,然而那別苑竟有一個與其豪華絲毫不相稱的樸素名字——憐舍。

青顏和竹嬈趕到的時候,正看到南宮火麟站在大廳正中,衣衫之中透著大片的血跡。

南宮司月手持鞭子,正厲聲質問:“雲霆都跟我說了,尹家那些人,你居然都盡數放過了,他們現在舉家北遷,何日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雲霆說,你是為了一個姑娘,竟是為了一個姑娘?說,何時變地如此荒唐了?!”

唰地一下,又是著著實實的一鞭打在南宮火麟背上,他不躲也不閃,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憑血從皮肉裡滲出來,又一道鞭痕。

竹嬈和青顏想上前幫忙,但懼於南宮司月火氣正盛,一股誰也別想干涉的氣場,兩人都只能遠遠看著,等她打完兒子,再上前幫忙,亦或是,上前收屍,也說不定。

“那個不是普通的姑娘,那是尹飛雪和阮炎真之女,尹封城,母親。”旁邊一個黑衣瘦削的男子恭敬地說稟報,他正是那天駕雷電獵豹攻擊尹家的男人。那男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南宮火麟,眼神中盡是狠狠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