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如何好去開那個口?
而且,皇上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些吧?
要是北烈真的施行簡體字,大周大可以派幾個人去學,總比這麼偷偷摸摸的強吧?
更重要的是,她前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簡體字。
安容以為,那只是朝傾公主寫錯字尋的藉口,為了不那麼丟臉糊弄人才說的。
至於去套話,十有八九是凌陽公主和皇后急功近利,想得皇上開心。
可憐她,得奔前跑後去做違心的事。
“你懷有身孕,皇上不會勉強你的,”蕭湛輕聲道。
他不贊同讓安容去辦這事,“以後離朝傾公主遠點兒。”
一個為了榮華富貴,就甘願放棄生養她的故土,這樣涼薄的女子,絕非什麼好人。
看著安容嘴輕撅,一臉不解的望著他,蕭湛倍覺無力。
在安容的心中,他的地位指不定還沒有人家朝傾公主高,要是朝傾公主真的心懷不軌,他怕安容會被利用。
蕭湛提醒安容道,“哪怕我前世真的娶過她,木鐲的事也不要告訴她。”
“我不會把木鐲的事告訴旁人的。”
她又不傻。
木鐲那麼奇特,裡面的溫泉水都那麼珍貴,要是旁人知道了,覬覦怎麼辦?
難道她要被人圈養,或者被人砍掉一隻手嗎?
想想就覺得可怕了,她會說才怪了。
想到木鐲,安容就有些心急了。
等上了馬車,出了皇宮。
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安容掀開車簾一角。
將戴著木鐲的手伸出去,去探外面的月光。
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抓著三個葫蘆,嘴中再三提醒蕭湛,“我要是沒能在進國公府時趕回來,你可一定要替我瞞住了。”
蕭湛哭笑不得,“就一定要這會兒去取嗎?”
“當然要了,等回去再進去,就不那麼急切,明兒我又要起晚,就算外祖父偏袒我,我也不能真不把蕭國公府的家規放在眼裡,而且,我明兒要回門,更不能晚了,放心,我會很快的。”
蕭湛拿安容沒輒。
要不是安容一再保證只取溫泉水,就她這麼急切,蕭湛還真擔心她會奔跑,萬一摔著了,可怎麼辦?
安容想的極好。
可是手在外面一晃再晃,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安容就皺眉了,難道坐馬車上不行?
她斜了蕭湛一眼,“你不贊同我進去,木鐲是不是就不讓我進去了?”
“我已經贊同了,”蕭湛失笑。
這木鐲要是真把他當一回事,就不會不讓他進去了。
“許是馬車顛簸,一會兒回府再試吧。”
蕭湛將安容伸出窗外的手拉回來。
等回了蕭國公府,進了臨墨軒。
丫鬟們一通伺候後,安容就急不可耐的跑窗戶邊去了。
胳膊伸了又伸,可就是沒反應。
試了小半個時辰,蕭湛都沐浴完了。
安容還在窗戶邊跺腳。
蕭湛摘了面具,剛沐浴過的他,頭髮還溼漉漉的。
水珠滴答滴答往下掉。
他坐小榻上,將頭髮擦乾些。
然後頭髮便冒騰白霧。
見安容還在跺腳,蕭湛都佩服安容的堅持了。
“窗邊風大,別試了,木鐲要是許你進去,早進去了。”
安容氣餒。
“為什麼木鐲不讓我進去了?”
安容邊問邊回頭,等她瞧見蕭湛,頓時撲哧一笑。
“笑什麼?”蕭湛笑問。
安容隨手一指,指著蕭湛身後不遠處的薰香銅爐道,“乍一眼見,我還以為屋子裡擺了個超大的銅爐呢。”
蕭湛一臉黑線。
安容在一旁坐下,擺弄著手腕上的木鐲,最後抬眸看著蕭湛,道,“進不去怎麼辦,我答應明兒給錦兒她們溫泉水的。”
做大嫂的第一次許諾就要食言了麼?
“要不,你把我昨兒給你的溫泉水先還我?”安容小心翼翼的開口。
蕭湛臉上黑線更甚,怎麼在安容心底,誰都比他這個夫君更重要些?
以夫為先,她不先緊著他,還要他先緊著別人。
他該高興安容和他不見外的,蕭湛安慰的想。
他望著安容,安容也覺得不大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