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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三原很喜歡坐電車。凡是想不起到什麼地方去的時候,就去坐電車。所謂想不起到

什麼地方去,其實就是要考慮什麼問題,心不在焉地坐在電車裡,思索腹稿。緩慢的速

度和適當的搖擺,很容易把思路帶入陶然的境地。車子時停時走,身體端坐在椅上,隨

著搖前擺後。把自己關閉在這樣的環境中,思路的漂浮範圍,可以更廣。

——安田並沒有什麼重要事件,卻打電報叫雙葉商社的河西到札幌車站去。為什麼

一定要叫他去呢?

三原閉上雙眼,考慮這一問題。旁邊乘客的談笑和出入對於他完全不發生作用。

叫河西去車站,是為了要河西代為證明:他確是搭乘“球藻號”快車到達札幌車站。

也就是說,安田要河西看到自己作為自己不在現場的證人。

不在現場?三原心中突然湧現了這句話。安田是企圖證明不在哪一個現場呢?

多少天來始終無法捕捉到的思想,現在在三原的腦海中有了具體概念。安田如果要

企圖有所證明,一定是要證明不在九州香稚海岸,要證明不在情死事件的現場。

想到這裡,三原重新從口袋裡取出火車時間表。假定佐山和阿時的情死發生在一月

二十日夜晚十點鐘到十一點鐘之間,在這時間之後,如果要從博多搭乘最早一班快車折

返東京,必須是第二天早晨七點二十四分開車的“薩摩號”快車。安田是在二十時四十

四分(與河西見面的時刻)出現在北海道札幌車站的,那時候,“薩摩號”也不過是剛

剛駛過京都車站。

安田是要給人這樣的印象:自己並沒有在情死事件的現場。可是,他為什麼要使人

認為他不在現場呢?

“喂,喂,”售票員搖晃三原的身體。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到達終點站。他下了

電車,暈頭轉向地走過一條光亮的街道,上了另外一輛電車,這是開往荻窪的車輛。

——不錯,安田的安排還有一處類似的地方。

三原坐到新座位上,繼續思索。

東京車站方面的例於是四分鐘的目擊。過去,自己始終認為其目的是要使“小雪飯

莊”的女招待在現場看到佐山和阿時搭乘火車,現在則可以斷定,另外的一個理由是,

安田要使目擊者證明,他和二人的情死事情毫無關係。那時,安田不是對作為目擊者的

女招待們說:“啊呀,阿時同男人一道搭火車啊!”他那口氣,總是要把自己放在第三

者的立場上。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小雪飯莊”的女招待們看到了佐山同阿時搭乘了

“朝風號”列車,而安田與這兩個前往情死的人並未同在一起。安田是乘橫須賀線的火

車走的。這也是他不在現腸的證明。不僅如此,安田在第二天夜晚和第三晚還到“小雪

飯莊”吃飯,故意出現人前。這些做法,不正是有所為而來嗎?

四分鐘的偶然目擊,決非偶然,而屬必然。這是安田安排出來的必然。無論是札幌

車站的河西,還是東京車站的女招待,都是被安田安排出來的目擊者,用以證明安田不

在情死事件的現場。

安田在札幌、東京兩車站的安排,交叉點正好集結在九州博多近郊的香椎。他完全

是為了使人得出他並不在那裡的印象。

想到此處,三原就越發加強了自信,認為安田辰郎當時必然是在那裡。他作出許多

安排,既是要使人得出一個虛假的印象,那麼,假象的反面,就該是實象了。一月二十

日,在夜晚十點鐘到十一點鐘之間,安田辰郎一定是在佐山和阿時情死的現場九州香稚

海岸上。不過,他在那裡做的是什麼事情呢?到底做的是什麼事情,直到現在還無法明

了。重要的是,那一天,那一時刻,他是在那裡。佐山憲一和阿時服毒倒地的情況,安

田是曾經親眼得見的。他裝作當時並不在場,而實際上確實在場。越是詳細揣測安田的

安排,越可以得出與他希望所相反的實象。

從道理上來推斷,這一切都講得通。不過,從這一推斷來出發,則安田必須在第二

天早晨搭七時二十四分的快車離博多東行。這列“薩摩號”快車在二十點三十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