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宗教麻醉,加上董卓軍‘愛民如子’的美名擺在那裡,漢中城裡二十多萬軍民老弱婦孺一起上陣,保衛自己的家園,搬運守城物資,運石擔土,不畏死活的修補被投石車砸壞的城牆,腳張弓發射的時候,他們就退下避箭,箭雨一停,他們就會拿去戰死同伴的武器,踏著親人的屍體重新站上城牆。
漢中百姓在慘烈的攻城戰中的無私表現連康鵬都驚呼,“他們不怕死嗎?本相在城固又是大棒又是蜜棗,恩威兼施,他們居然還抵抗得這麼激烈?”
康鵬身邊的賈詡苦笑道:“太師有所不知,這一是我軍行進速度太快,城固發生的事還沒有傳到漢中;二是這漢中百姓都是五斗米教的教徒,只知教令不知皇命,教主張魯的命令,比他們的生命還要重要,張魯既然已經知道葭萌關被賈龍攻破,便更堅定了守城決心,我軍這一戰,難打了。”
康鵬搖頭,他雖然生性不良,但畢竟不願看到同胞自相殘殺,可是張魯堅守不出,用百姓的鮮血來換時間,康鵬對此也毫無辦法。漢中不是城固那樣的三里之城、五里之廓小城,也不是武威那樣由坯土建成的城牆,而是一座基外沿周長長達十餘里的大城,城牆又都是大青石條建成,投石車要連續砸在一處數次才能給城牆造成損傷,但在漢中軍民的努力下又能迅速修復,根本不可能砸垮城牆。城下又是寬達十餘丈的護城河,引漢水繞城,水流湍急,六道城門都僅靠吊橋維繫對外聯絡,衝城車根本毫無用處,只有雲梯能勉強發揮作用,可康鵬看看漢中軍民那股誓死如歸的勁頭,咬咬牙還是捨不得讓董卓軍士兵上去送死,只是命令投石車和腳張弓繼續發射,企圖讓漢中無法承受巨大傷亡而主動投降。
激烈的戰鬥從早上持續到下午,腳張弓手都換了四批了,特製的長箭也消耗大半,五百輛投石車至少扔了數百萬斤大石進城,漢中的牆頭都被鮮血染紅了,傷亡不可謂不慘重,可漢中城還是巍然不動,更不見張魯出來投降。
康鵬終於還是坐不住了,跳起來大叫道:“投石車和腳張弓停止發射,雲梯隊上,攻城!誰首先登上城牆,賞千金,賜萬戶侯!”
雄壯的戰鼓聲中,戰鬥進入白熱化狀態,以百人為單位的雲梯隊一口氣衝上去八十隊,後面還跟著無數普通弓箭手,董卓軍士兵在重賞的刺激下變得更加驍勇,冒著城牆上雨點般落下的羽箭、灰瓶、檑木和滾石等物,以雲梯為橋迅速攀過護城河,又將雲梯搭在城牆上,赤紅著眼睛向牆上殺去,後面的弓箭手也在瘋狂的與城牆上對射,給雲梯隊的兄弟減輕壓力。
董卓軍勇猛,漢中軍民則比董卓軍更不怕死,冒著董卓軍弓箭手往城牆上傾洩的箭雨,他們踩在同伴的屍體上拼命的往城下砸石頭,扔灰瓶落木,勾槍湧動,或推或拉,掀翻一架架搭上牆頭的雲梯,每當有一名董卓軍戰士衝上牆頭,裝備訓練都遠遜對手的漢中軍戰士都會撲上去,用簡陋的刀劍木槍、用石頭、用牙齒、甚至用他們的身體將董卓軍戰士砍翻或者擠下城牆,保衛他們的家園,保衛他們的親人。每倒下一名漢中軍戰士,都會有更多的漢中軍戰士或者百姓頂上,生生將董卓軍壓在城牆之下,一時間,城牆上有如血腥慘烈的修羅屠場一般。
見此情景,倆個人動搖了,一個是康鵬,他早就明白自己進行的是一場不義之戰,為了自己私利,為了自己一統天下的目標,而讓無數戰士去送死,致使生靈塗炭,戰火連綿。以前的戰鬥,康鵬要不就是躲在安全的後方,眼不見為淨;要不就是抵抗外族入侵,為國而戰,所以沒有心理負擔,如今身臨其境,看到這血腥場面,又想到這是同胞手足自相殘殺,不良學生的決心動搖了。
另一個心理動搖的人則是張魯,作為中國道教和佛教的創始人,張魯也不願意看到這個血腥場面,當初他脫離劉焉獨立,主要是因為劉焉與他母親那不清不白的關係,後來又殺害了他的母親,張魯才被迫獨立,但宗教迷張魯何嘗也不想構建一個太平盛世呢?何況張魯也知道新長安的繁華富庶,也知道漢中落到董卓手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第八章 義與不義(下)
“太師,太師。”賈詡的聲音把康鵬從沉思中拉回現實中來,和康鵬的決心動搖不同,賈詡清秀的細眼往外直放光,顯得神采飛揚,指著牆頭說道:“太師,我軍雖然傷亡頗大,可漢中軍民傷亡更大,找這麼打下去,不出三天,漢中城必破!”
“破了又有什麼用?”康鵬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死的還不是大漢的人?元氣都耗光了,將來還不是會有五胡亂華?讓異族逞強……”
賈詡先是一楞,但馬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