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著天窗。
輕微機械聲響起,汽車天窗被開啟,風一下子吹進來,冷冷的拍在兩人臉頰上,唐開灼沒反應被吹個正著,他嘖了一聲又關掉天窗。
車子駛進林蔭道路,透亮的陽光灑下,綠色的樹葉簌簌作響,和諧又清新地演奏自然樂章。
唐開灼的手指又按在控制面板上,鍥而不捨地重新開啟天窗。
微風湧進的那一瞬帶來的刺激像棉花罩在臉上,五官直接感受到氣流的壓力,唐開灼覺得挺有意思,他的手就再次摁開關,天窗當成玩具,樂此不疲地感受那一瞬的快樂。
開啟、關掉、開啟、關掉。
楚嶺視線落在上方一瞬,他實在想象不出這有什麼意思,他的三歲小侄女都不會去做這種遊戲。
感受到身邊人視線,唐開灼懶洋洋地轉過頭來:“你那是什麼眼神?”
楚嶺收回目光:“只是提醒你,目的地快到了。”
話音落下,方才無限延伸的馬路終於到了盡頭,眼前出現一棟青灰色大門,同色高牆向兩邊延伸,高牆上用電網圍護,其後是鬱郁青峰,碧瓦朱簷隱在巍峨山間,門口卻無匾無牌。
唐開灼摸著下巴:“這山莊是你的?”他眼中不懷好意:“佔用這麼大地皮,排汙環保過關嗎?別到時候以違章建築讓人拆了。”
楚嶺從車上下來,輕薄順滑的西裝褲包裹住雙腿,下車的瞬間臨摹出雄實的肌肉線條,只一瞬後便又被隱藏住,步態穩健身形挺拔:“一切合法,這點不勞你費心。”
唐開灼輕笑:“我還以為楚總給我的地址是酒店或者別墅,沒想到直接把我帶到山莊來了。”
他走到楚嶺身邊,饒有興致:“金屋藏嬌?”
“嬌?”楚嶺唇齒間重複這個字,他視線在唐開灼臉上停留幾秒,一個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唐開灼和嬌沾不上邊。
他骨相重,五官深,不是輕薄俊逸的長相,說帥可以說俊美也合適,拍電影的時鏡頭懟臉無壓力,隨便打光一個側面都是鼻樑挺直唇珠飽滿,官方資料一米八三七十公斤,這個資料在現實生活中可能還偏瘦,但在上鏡胖三斤的娛樂圈,能把程明樂打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唐開灼臉上露出一個笑意,故意掐著嗓音用黏膩的調子:“楚總~”尾音波浪線都要飛起來。
司機正調轉車頭,聽到這一聲失手摁上喇叭,汽車發出“滴——”的一聲,響徹山谷,驚起飛鳥無數。
楚嶺又看了唐開灼一眼,發現這人臉上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神色,反而笑得越發暢快。
喜歡惡作劇。
喜歡無聊的惡作劇。
楚嶺心中再次給對方加了一筆。
奧迪車調頭轉彎,沿著來時路重新返回,碩大的空間只剩下兩人,唐開灼看了看楚嶺,疑惑出聲:“怎麼沒有人來接我們?不應該有管家站在門口對我說‘少爺已經很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了?”
這不科學啊!
楚嶺腳步再次一頓。
他的語氣已經沒有辦法再毫無波瀾:“你在想什麼,我把你帶到這裡是因為你職業特殊需要躲避媒體。”
“而且”楚嶺面無表情地開口:“你看我笑了嗎?”
唐開灼還真認真盯著楚嶺好好看了看,對方別說笑了,要不是一直習慣不表露情緒,那可能現在楚嶺眉頭已經皺得能夾死蒼蠅。
唐開灼覺得楚嶺簡直有什麼毛病,分明不在意他,更談不上什麼粉絲祛魅,但就是要和他近距離接觸。
他實在是想不通原因。
兩人這次沒說話,安靜到了住處。
一進客廳,便是挑高極深的穹頂,天花板上一座奢華的水晶燈從樓上垂下,寬敞沙發橫在中央,灰色地毯盡頭黃木樓梯隱上二樓,兩扇牆壁被落地玻璃取代,視線開闊,入眼望去就是蒼茫遠山和無盡碧色草坪。
進門後,唐開灼已經十分自來熟地坐在沙發上,他掃了一圈再次感慨資本家的奢華後看向楚嶺:“你說的近距離接觸,得多近?”
楚嶺先去洗手,再走到茶桌前燒水,他看著流水緩緩注入壺中:“這個距離就可以。”
唐開灼看看楚嶺坐的紅木茶桌,再低頭掃了眼自己坐的沙發,從客廳到茶廳的距離至少二十米,兩人之間的距離打羽毛球都嫌遠。
唐開灼若有所思:“你該不會是打算下藥然後對我做點什麼吧?”
這個山莊沒別人,就他們兩個,孤男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