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上馬車返程,到了已是下午,醫者診治開方,一直到煎了藥之後楊知府才出現在兩人院中,先是問了兩人傷勢之事,又送來山參,謝淵玉見他說話間偶有出神:“楊大人,這一日可有事發生?”
楊知府心緒翻騰,嗓音微啞:“就在方才,龐大人慾自縊,幸得及時阻止才未釀成大禍。”
謝淵玉眼眸一暗,琢磨著這兩個字:“大禍?”
楊知府喉嚨發緊,慢慢擠出字眼:“今早二殿下召見過龐大人。”
在場的俱是一點就透,謝淵玉和樓津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深意。
謝淵玉停了一下,慢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仵作驗身,厚葬龐大人吧。”
楊知府抬頭去看,卻見三殿下面上浮現一抹笑意,他仔細一想,退了下去。
再沒有比龐瑞更好的人證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個好仵作,要讓二殿下以為龐瑞死了。
作壁上觀
楊知府離開之時天色已暗,天幕彷彿被蒙上了一層細紗黑布,室內燃著燭火,火苗搖曳之下人影也被拉長,房裡透著暖烘烘的暗。
門口已無人影,石階之下,青石被連日雨水洗刷的透亮乾淨,謝淵玉看著那抹光滑的青石道:“楊知府真是敏銳。”
方才‘大禍’兩字表明已經想清楚其中緣由,救下龐瑞之後不聲張,來這裡看望兩人順便投誠,從龐瑞自縊到現在,不過半個時辰,已經站好隊。
樓津沒說話,只是靠在軟榻的繡墊上,緩緩喝茶水。
謝淵玉手指輕輕捻了捻,他視線落在對方沾著水意的唇上,沉吟一瞬吐出兩個字:“聖上”
樓津原本摸著杯壁的手緩緩收回,他慢慢倒向軟塌,一點猩紅的燭火映襯得他眸色似有嘲諷:“他又沒有瞎,天下都是打出來的,又做了十七載皇帝,什麼沒見過?”
謝淵玉斂了斂眸色。
果然,楊知府都能覺察出來兄弟鬩牆,陛下也心知肚明。
而他從來不插手兒子間的爭鬥,作壁上觀,也在觀察一切的發展。
樓河來河東為名,為此要賑災救民,順手又向樓津潑髒水,意圖讓背一個修繕不利的名。
樓津一開始就向陛下表明自己從未貪一分一毫錢財,這也是想到了日後樓河的手段。
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