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只是冷聲開口:“不必!”
樓津這時才站起來,對已經被嚇傻的縣吏說:“把匕首拔出來,免了你們的刑責。”
兩人頓時如夢初醒,當下掙脫桎梏,上前用力拔出匕首,軟趴趴的蛇身跌落在地,幾乎要從頭部斷開。
縣吏用袖子衣袍擦了擦血,低首抬過眉心呈上去,樓津二指夾著刀柄一捏,看起來略帶嫌棄,他回頭衝謝淵玉道:“回去後你給我洗乾淨。”
謝淵玉應了一聲,踩著樓津的影子出門。
樓河站在原地,他陰鷙的目光穿過外頭亮光,目睹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而後壓下視線,遮住眸中暗沉,大步踏了出去。
房中,黃福小心翼翼地勘了杯茶水:“殿下,您喝杯茶消消氣。”
樓河閉著眼,眉心都在起伏,他猛地拍向桌面:“樓津今日是瘋了不成!”
咬住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揚言要稟告聖上。
這種小事也不嫌寒磣!
茶水激烈地震盪,無可奈何地濺出些水液,黃福壓著腦袋:“三殿下那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只能揪住這點芝麻大小的事了。”
他陪聲笑,拿起扇子殷勤地扇風:“如今百姓們吃著粥喝著藥,整個河東上下都念著殿下您的好,三殿下來這也這麼長時間了,又幹了何事?無非就是學著您的樣子罷了。”
黃福手底下送著清涼的風:“三殿下如今無非是窮途末路,就指望著拿這些事墊墊,殿下您莫氣,再說了,以次充好的是那藥商,與殿下又有何關係。”
樓河垂眼,他慢慢飲了一口茶水:“藥還有幾日?”
黃福沉吟一瞬:“還得吃上四日。”
樓河看著窗外,匕首擦過的驚悸依稀還能分辨,他面色沉沉,心中憤懣與不甘再一次激發出來,他灼急飲下茶水,猛喝了幾口後才覺得心中稍舒暢些:“本殿下也該回王都了。”
謝淵玉執起一壺酒倒在盆中,清透的液體順著壺口留下,匕首被浸在酒液裡泡著,整個盆中的液體看起來多了幾抹銅色。
樓津視線一挪:“你已經洗了三次了。”
水中過了兩次,又置在火裡燒了一回,如今又沉在酒液中,他看著都累。
‘謝淵玉是個事兒逼’這個念頭再一次出現,又加深了烙印。
謝淵玉擦去手上酒液:“等一刻鐘後取出來。”
樓津常用這把匕首,上次兩人切肉用的就是這把,雖說特殊時期也沒那般講究,但眼下有條件他想弄得乾淨些。
樓津無所謂地應了一聲,兩人回來路上見農人在田裡犁地,挖出深深溝壑,已經是種地的時節。
看到農人陸續往地裡下種子時才意識到,他和謝淵玉來河東已有一月。
樓津問謝淵玉:“你弟弟這些日子有沒有給你來信?”
謝淵玉:“收到一封十天前寫的信,問殿下與我何時回。”
謝哲睿這一陣子一人在王都,這麼長時間足夠他玩遍王都,如今新鮮感過去,約麼是想家。
屋外天色湛藍,遠處田地上一頭深色的牛在緩緩移動著。
樓津道:“樓河不日就會離開。”
賑災之事有條不紊進行,農人已經開始種秋糧,無論前路如何日子總要過下去。
謝淵玉笑著開口:“這次是殿下先提的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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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津:
他看一眼謝淵玉,手指無意識插入盆中,指腹蘸了酒液後抽出來:“和你說正經事呢,別調情。”
樓津手欠,平日裡下棋畫畫喜歡插一爪子,一到廚房便會把手伸進米缸攪一攪,現在看見盆裡的酒都會探入試試手感。
謝淵玉眼皮都跳,抓起對方手指給擦酒液:“我與殿下也該離開了。”
他說:“龐瑞已經到了王都,家中妻兒現在還不知實情,逢七上墳祭奠,孩子每次要在墳前哭很久。”
能快些回來便快些回來,妻兒也能少些傷心的時日。
溼漉漉的酒液已經擦乾,謝淵玉無意識地摩挲著樓津掌心,對方手心摸著略糙,他卻極喜歡這種觸感:“種好秋糧之後募集人重修堤岸,楊知府全程監工,趕在冬天能完成。”
樓津反手勾著謝淵玉掌心,也伸手摸對方手心,時不時地應一聲。
屋外天光大好,一連幾天,河東是個好天氣,而王都卻是下著綿綿細雨。
樓河進宮面聖,一月有餘不見,聖上的日子沒有多大變化,下朝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