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
謝淵玉捏住對方手腕,緩緩摩挲著對方掌心粗糙的繭,唇邊噙著一抹笑:“拭目以待。”
樓津看著這抹笑,又覺得不爽,他磨了磨牙,想起自己被咬的耳後,當即低下頭在謝淵玉脖子上一啃,牙齒深陷在皮肉裡留下一圈痕跡,感覺到齒下面板緊繃後才鬆口,腦子裡又幻想自己有一天把對方打倒的美好時刻,滿意地閉上眼睡覺。
於此同時,戶縣的一方宅院。
樓河目光陰鷙地看著面前黑衣人:“誰讓你們自作主張去跟蹤樓津的?”
黑衣人大楚話說的不是很好,聽起來有抹怪異的腔調:“我們沒有想到三殿下的武功那麼高強。”
樓河一頓,眼眸中閃過一絲晦暗,他盯著那方燭火,幽幽開口:“炸堤岸事情已經敗露,你們儘早回到東辰去,今夜就出發。”
黑衣人一頓:“二殿下,你給我們的糧食還沒有到。”
樓河臉上浮現出詫異:“本殿何時說過要給你們糧食?字據在哪裡?紙契在哪裡?”
黑衣人猛地抬頭:“你想毀約?我要把我們的事捅出去。”
樓河手腕猛地翻轉,一支閃著寒光的袖箭從飛出,徑直穿過肩膀,黑衣人沒想到他會這樣乾脆利落地動手,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樓河劍尖抵住他喉嚨,他的手臂還在發麻,劍尖微微顫抖:“樓津絕對知道是你們炸的了,誰也沒想到他居然也來河東,所以你們就得去死了。”
那抹尖刀抵著喉嚨,黑衣人唇邊溢位鮮血:“咳我死你也別想脫身。”
不知道是不是這話激怒了樓河,他將刀緩緩地捅入他喉嚨,狠狠地往下送,看著對方唇上的鮮血開口:“堤岸二年前修繕不當,水災後沖垮,本殿下賑災途中查明是東辰人所炸,這一切關我什麼事?”
他大大地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說給別人聽還是自己,語速飛快:“就算你還有同黨知曉內情,那也是東辰人汙衊我,你覺得三縣二十萬人會相信一個仁善的皇子還是一個炸堤的東辰人?!自始至終,我是奉天子之命賑災濟糧,我乾乾淨淨。”
他掌心用力,刀尖從脖子後傳出來,將人捅了個對穿,穿透骨骼的觸感還殘存在掌心,他扔下長刀,大聲開口:“來人。”
一人急急前來:“殿下何事?”
樓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狠狠地閉了閉眼睛:“我受到夜襲,殺死了一個刺客。”
那人一驚:“殿下,您沒有受傷吧?”
樓河從胸膛裡撥出一口氣:“沒事,你把他燒了。”
說罷,他就再也待不住,躲一般的離開房間。
院中風呼嘯著,又下起了絲絲的雨,雨滴落在臉上泛起冷意,樓河蜷了蜷掌心。
事已至此,已經走不了回頭路。
他需要一個替死鬼來承認兩年前河堤修繕不當。
不見人影
啟縣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似乎不願停止,透明的雨點順著蓑衣棕皮綿延不絕地流淌,劃過一道道溼痕之後墜在地上,鞋底夾帶的泥水行走之時跌落,復而又沾起。
縣東靠近縣府那一路街市巷子中住的大多是富戶,其中又以任家為翹楚,家宅魚鱗覆瓦,柏木規整,大門以黃漆描邊,銅鎖金燦,門口還收著個看護,遠遠看去,便知富麗之家。
如今,這任家門前圍了一圈粗衣麻裙的農人。
為首的那人問:“任老爺可醒了?”他對家丁模樣的人開口道:“我們鄉人想和任老爺談談今年收成之事。”
任家是大戶,手上有幾百畝田地,這些田地租給農人耕種,待收割後五五分成,今年眼見顆粒無收,都心裡焦急上交的糧食。
家丁也知這些農人為何而來,抱著棍站在門口絲毫不讓:“那是內院的事,我們這些人不知,你們在簷下等著吧。”
於是一群人擠在簷下,有人拿出家中烙的餅啃起來,盯著簷上的雨正出神,突然聽見騷亂:“任老爺出來了!”
大門敞開,一位男子走了出來,五十餘歲的樣子,蓄著鬍子著青衣,他掃了門口一圈:“人太多了,找個話事人跟我商談。”
人群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了一位男子,身上衣袍乾淨,在一眾農人裡也算整潔,其餘人道:“魏酒,你就替我們和任老爺商量商量。”
魏酒本名已經忘了,家中當壚賣酒,久而久之就被人這樣喚。
他看著一眾人,握了握拳:“好!我就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