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看著我,你就會知道我在說什麼。以後,也要這麼看著別人,低下頭,就什麼也看不到了。知道嗎?這種本事在我們家鄉,叫做讀唇術,明白了就點頭,以後我會慢慢教你。”
這些話,天下費了好些功夫才讓雁翎明白。但是讓雁翎欣慰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她沒有因為自己的殘障,棄她不顧——
“小天,海家的船追上來了,怎麼辦?”空竹看著霧中見見清晰的船影,驚慌不已,他們現在走的方向真的是東嗎?為什麼要往東走,而不是南?海家的船可是從北而來啊!
“就快了,相信我。”天下心裡也沒底,這麼大的霧,指不定真會出事。
就在這濃霧之中,突然有一道清涼的琴音劃破了霧中的恐慌和寂靜,卻不知這聲音,從何而來。
一人在船頭探著前路,突嗅到飄向鼻頭的清香,迎著從未聽聞過的樂曲,一雙眼睛驀地張大,又驚又喜。
“前頭有船來了!”
“放慢速度,靠過去。”
不知是敵是友,有了命令,自然是要聽的。終於有人看清了來船上的招牌。
“是天下第一船!是天下第一樓的船!”
沒錯,來船正是沿著東國海岸,一路向南的天下第一樓的船!正在船頭探路的唐玦,看遊船靠了過來,忙下令停船,見了同樣站在船頭的天下,不由得大驚,“是主子!主子!”
躺在甲板上,腹誹著這鬼天氣的唐果,百無聊賴的斥責,“大哥,你估計是想那女人想瘋了。”
那個一聲不響就丟下他們的混蛋,怎麼可能在海上!據說,她不是在南國逍遙自在著呢嗎!
“真的是主子!”
直到又有人大喊,唐果挺身起來,和聞聲而來的姑娘們一起擠在船頭,果然是那混蛋。
臨風抱著琴,站在樓頂招著手,“乖女兒,我能彈琴了!”
這下還敢說他沒用不!怎麼說他也可以在一樓裡混口飯吃了吧!
兩船相銜,不待船停穩天下就跳到花船上,“把船尾的那兩個人帶過來。”
看天下狼狽的模樣,又有一船的傷病殘將,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眾位姑娘還來不及和她寒暄,花船上有多了兩個人。
見了其中的一個,唐果兩眼放光,這不是她一直朝思暮想的君莫公子嗎?怎麼會在這裡不期而遇!
“誰綁的?”唐果轟退用魚叉頂著君莫的水手們,為他解開了束縛,但是他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不得動彈,“你怎麼了?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得到機會,唐果旁若無人的佔著冷君莫的便宜,這臉蛋,比她還水靈,大概是生長在海上的關係,幾乎可以捏出水來。這臂膀比她老哥的還結實!這胸膛,可不能讓別的女人佔了去!這腰身……
見唐果越來越過分,冷君莫和她成了眾人的笑柄。他皺著眉,睨著黏在他身上的女孩,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跟班!
閉眸運氣,果然還是衝不開身上的穴道!
“走開。”
終於說話了!唐果一臉花痴模樣,嘴角都要滴出水來,聲音還是那麼好聽。
“哈哈——”海樓雲看著君莫吃癟的樣子,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果然還是有人能製得住這個冷血的傢伙!這丫頭一定要再接再厲啊!
“小云?”臨風撥開人群,上下打量著海樓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小云?你怎麼……”
臨風指著他這般模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海家施展了迷霧術,還把附近海家的大小船隻都著急起來!
十五年不見,海樓雲自然一時認不出眼前的叔父大人!當臨風報出自己的姓名的時候驚喜交加,可是知道天下就是他的女兒後,那變幻莫測的表情實在滑稽。
“你到底又做了什麼?”臨風看著愈近的船隻,心下慌張,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海家大軍齊上,沒有一個過得去的解釋,恐怕他們真的是在劫難逃!
天下指著海樓雲,“他挾持了我,我撞沉了他的一艘船,”拇指又向後一指,“劫了這艘,逃了。”
不愧是他海臨風的女兒!臨風扯著嘴角,他是很驕傲,但是這種情況,饒是他在場,恐怕也難以和平解決。不知道當年玉面公子的名號,如今還管用不!
“唉——女……”本來想叫女兒的,只是被天下一瞪,臨風愣是把下面的話給吞了下去。“給他們解開穴道吧。有我在,你放心!”
有了臨風的保證,天下才勉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