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仁眼睛直直地看著前面沒有出聲。呦呦有些後悔,不應該讓他在場的。
“阿毓,你說話,你說話啊!”呦呦叫了兩聲見蕭沐仁一直不出聲,乾脆張開手臂摟住她,一隻手扶著她的頭,另外一隻手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後背,“阿毓啊,你說說話,別這樣,哭出來也行,好不,別嚇我啊。”
過了好一會兒,蕭沐仁才有了動靜,慢慢抬起手臂摟住呦呦的腰,“我沒事。”聲音嘶啞得像是快要裂開。
見他終於肯出聲說話,呦呦才放下心來,喃喃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抱著他擁著她,因此並沒有看到他流下的眼淚,也沒有看到他張了好幾次嘴,才發出聲音。
“對不起,是我的錯。”呦呦雙手搭在蕭沐仁的肩上,在他面前蹲下來,“我要是不刨根問底就好了,都過去那麼久了,何必追究,對不起。”呦呦用雙手撫摸著蕭沐仁的臉,十分地自責和內疚。
蕭沐仁聽了連忙搖頭,“沒有,不是。”他拉呦呦站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是我自己想知道,跟你沒有關係。”蕭沐仁拉著他的手又告訴她,“以後不要說對不起,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
呦呦笑了下,沒有多說,將頭靠在他的肩頭,“阿毓。”
“嗯?”蕭沐仁抬頭看了一眼呦呦,見她靠在自己肩頭,眼睛閉著,“什麼事?”
“沒事。”呦呦嘻笑了一聲,“就是叫你一下。”
蕭沐仁也笑了一下,抬手摸摸她的頭,“好。”
呦呦聽到他說了好,忍不住又叫了一聲,“阿毓。”這次蕭沐仁沒有說話只是從嗓子裡發出一聲悶悶地“唔”。
第二天蕭沐仁難得地沒有早起,陪著呦呦一起睡到天明,兩個人一起起床後手牽著手去叫兒子和女兒起床。結果到了院子卻發現,兩個孩子已經起來了。
和和正在院子裡練拳,穿著一身白色綢緞練功服,髮髻高束,一招一式十分正經,蕭沐仁在後面看著不住地點頭,表示不錯和讚賞。
而在和和的身後,站著說不上是搗亂還是模仿的美美,穿著大紅色的棉襖和褲子,小小的繡花鞋上兩條小小的金魚若隱若現,仔細湊到跟前看的話,會發現金魚並不是用絲線繡的,而是金線。
呦呦站在蕭沐仁的身邊,對這一兒一女也很是驕傲和自豪,小的怎麼看怎麼可愛,大的更是聰明伶俐。呦呦覺得,自己的兒子女兒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兒子和女兒。
所以,之前的那些去到太學不適應、被紈絝子弟帶壞、功課跟不上……等等諸多憂慮,都不會是問題,和和這麼聰明,只要稍加引導,肯定會在太學如魚得水的。
於是早飯後,呦呦和蕭沐仁就將和和留下來,讓他不急著去上課,問他願不願意去太學讀書,又給他講了很多太學的好處,就希望他能一口答應下來。
結果和和卻站在地上愣住了,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問呦呦和蕭沐仁,“父親和母親對先生不滿意?”
呦呦見他站在那裡思考,以為他是在思考太學到底好玩不好玩,沒想到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詫異,“沒有不滿意。先生學識不錯,教的也很認真。”
“那麼,如果我去了太學,先生是不是就不在咱們家了?也沒有束脩了?要怎麼生活呢?”和和繼續發問。
呦呦和蕭沐仁都被愣住了,這是他們從來不曾考慮過的問題。呦呦有些臉紅,雖然她一直標榜著自己是民主的、提倡平等的,然而到底做慣了“上等人”,忽略了別人的處境和境遇。
呦呦求救地看向蕭沐仁,蕭沐仁也在沉思,片刻後對和和伸手,讓他到身邊來,“你在擔心先生的收入問題?”
和和點頭,“我聽先生的小廝說,先生的夫人為了讓先生科考,做針線活將眼睛熬壞了,所以先生才出來做先生,賺錢給夫人買藥。”
蕭沐仁揉揉兒子的後腦勺,笑了一下,“你放心,你雖然去了太學,但是先生還是先生,並不會離開,你從太學裡回來有問題也可以問先生,而且再過兩年,妹妹也要開蒙讀書了,先生還可以繼續教授的。”
這是蕭沐仁在最快的時間裡想出來的認為最好的辦法。
呦呦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真的,還是隻是騙一騙兒子。
和和卻是當了真,立刻放下心來,“那我去太學!爹,什麼時候去啊?今天就去嗎?”然後再轉頭看向呦呦,“娘,我要去太學了,你幫我準備文具吧,要最好看的!”
呦呦伸手捏捏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