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分別。
“殺死那些蟲子是徒勞的,知道嗎?”狄薇陰惻惻地笑起來,平伸手掌,灰色的袖子一動,一隻身長不到三寸的小貓無聲地爬出來,停留在她掌心裡。
三名警員抽搐了一陣,慢慢變得寂然無聲了。何東雷安排下他們三個做幫手,反而是無意中害了他們,在狄薇和所謂的“空氣之蟲”面前,毫無抵禦的可能。
“黑貓知道一切,黑貓也能決斷一切,不是嗎?”她用手指梳理著小貓頸上的黑毛,再次撇向死亡警員,眼神中流露著狂傲與不屑。
我的背後即是通向陽臺的走廊,只要急速後退,大約六秒種便能翻下陽臺,遁入樹林的暗影裡,暫時擺脫閒情。當然,我會帶何東雷一起走,免得他最終變成狄薇的試驗品。
“誰?”狄薇倏的轉身,再次面向客廳入口,顫著嗓音斷喝。看她的樣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神經突然緊張起來。
兩隻黑貓一起低叫,狂躁地躬著後背,喉嚨裡不斷髮出“呼嚕呼嚕”的怪聲。
“誰在那裡?出來。”她的雙手將水晶杯緊緊地捂在胸前,彷彿外面即將有人闖進來搶她的東西。
我低頭與何東雷對視,不動聲色地擠了擠眼睛,偷偷地抓住他的肩頭,等黑貓再次唳叫時立即全力後退,撤離客廳。不管外面有什麼要進來,我得先躲開狄薇再說,步步險情,我們當然也要儘可能地步步為營,次第化解。
狄薇怔了一下,滑步追了過來,但我一手抓著何東雷,空著的右手已然射出呈品字形分佈的三柄飛刀,硬生生地擋住她追擊的腳步。一退至陽臺,何東雷立刻恢復了力氣,掙脫了我的手,凌空後翻,落入樓下的樹叢裡。
遠處的教學區高樓上,仍然有無數視窗透射出燈光,想必還有很多孜孜不倦的學子正在靜夜苦讀。大學校園本來就是一個只適合學習的地方,不容有狄薇這種無名怪物存在。我的腳跟已經觸到陽臺的欄杆,但身子一旋,冷靜地停下了腳步。
“沈南,走!”何東雷在黑暗中叫我的名字。
我向他揮揮手,胸中忽然湧起了一陣澎湃的殺機,一秒鐘都按捺不住了。回想一下,已經有太多的人因詭異的黑貓事件而死,從麥義領導的阿拉伯死士到名醫梁舉、到達措靈童的跟班、到薩坎納教的無辜信徒、到鬼墓下的紅龍追隨者——
“是該以殺止殺、做個了斷的時候了,再逃下去,港島這片天空差不多就被死亡的密雲遮蓋,無辜的人還有活路嗎?”我無聲地自問,凝神注視著通向客廳的窄廊。如果狄薇從那裡衝出來,在這段長約七米的直線通道里,根本無法躲開我的飛刀連射。
“沈南,我還有安排,你先撤出來再說!”何東雷急了,從黑暗裡閃出來,站在樓前的鵝卵石小徑上,大力向我招手。
“嗚嗷”一聲怪叫,彷彿是從十八層地獄裡呼嘯而出的怪物在淒厲地嘶吼。不過,這聲音我已經再熟悉不過了,鬼墓下的貓科殺人獸發出的就是這種怪聲,並且在我的眼皮底下將“湄公河蜘蛛”黎文政撕扯成了碎片。那一幕再次浮現在我眼前,但這裡是東方之珠港島,假如真的有殺人獸出現,幾千萬民眾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基於這一點,我更不能偷生逃走,而是要肩負起每一個有正義感的江湖人應有的責任。
燈光一黯,狄薇的影子出現在窄廊裡,兩隻黑貓一左一右蹲伏在她肩膀上,變成了一個極其古怪的造型。
何東雷還在大叫,狄薇驟然抬頭,碧油油的雙眼裡放射出湛湛精光。我沒有選擇,雙手十指連彈,十柄飛刀以“流星趕月式”激射出去,封住了窄廊上下的一切通路。這一刻,殺人、殺貓就是我唯一的念頭,要將這股無名危機徹底封殺在小樓裡,不容有一絲一毫逃逸出來。
“以殺止殺”是暴君獨夫的慣用手段,但卻是我這樣的江湖人最無奈的抉擇。
出手之前,我早做過精準的計算,其中一柄飛刀直射狄薇手裡的水晶杯,要將盛放“空氣之蟲”的容器打破,讓她施展不出妖法。兩隻黑貓迎著刀光躍起來,半空扭腰翻滾,企圖從刀光刃影裡脫身,而狄薇的右手霍的一垂,用手背擋住了那柄刀,竟然把水晶杯看得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
哧的一聲,飛刀射穿她的手掌,強勁的力道絲毫不減,刺中杯子的邊緣。
黑貓的身法相當詭異,連番躲閃後,脫出刀網,厲聲嘶叫著向我當頭撲下,八隻爪子齊舉,隱藏在腳底的蒼白指甲毫不留情地突兀伸展出來。
我的雙手迎著貓身遞出去,兩柄刀不必脫手,便筆直地貫入貓身。到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