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
玉楓靜靜地看著紀夫唱起西廂記的楔子,心裡不由得陣陣心酸;他好久沒唱過這出戏,這出戏讓他想起惜桐,想起從前……
紀夫又扮了紅娘的聲音唱了詞,再用另一道聲音唱起鶯鶯小姐的詞。雖然不是很像女聲,但紀夫唱得已經夠好了,好到讓他想起從前的歲月,想起站在臺上的風光。
輪到他唱了,紀夫目光炯然的看著他,指望他接著唱下去。他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好久了,真的好久了,能再開口唱戲讓他感到恍如隔世;原來他還有機會唱戲,他原本以為自己此生再也不可能唱戲了。
“唱呀?你不會忘詞了吧?再來是:小生姓張,名珙,字君瑞,本貫西洛人也,先人拜禮部尚書……”
看著紀夫滿臉的期待,他張嘴輕聲接著唱出:“不幸五旬之上,因病身亡。後一年喪母。小生書劍飄零……”
唱不下去了,因為他熱淚盈眶,喉嚨哽咽。
“唱得很好啊!再來,再來!”紀夫在旁邊拍手鼓勵,一臉笑意。
真的,真的沒想到,自己還能開口唱戲,原以為那個會唱戲的自己已經死了,再也不會有人想要聽他唱戲,說他唱得好……
紀夫見他半天不動,於是拉他站起來,說:“站著唱,我要看你有表情、帶手勢,全心全意的把張生唱活!”
第一次他沒推開別人的手,雖然還是全身起疙瘩,但總算有進展了。他伸手抹臉,然後吸一口氣,繼續唱下去:“功名未遂,遊於四方。即今貞元十七年二月上旬,唐德宗即位,欲往上朝取應……”
他緩緩地唱著,慢慢地做出身段,把記憶中的絕活再次使出來;彷佛聽到絲竹樂聲伴著他的唱腔,細膩的體會著詞中的意境,讓他又回到從前唱戲的快樂時光,陷入五年來從未有的安寧、祥和……
唱著,唱著,他突然大聲哭出來,哭出所有的傷心、委屈還有驚惶。他哭得聲淚俱下,哭得抱住自己蹲下,哭得全身抽搐;哭出他五年來不曾流出的眼淚,也哭出所有的恨意。
等他終於安靜下來,抬頭一看,發現紀夫居然蹲在他身旁;紀夫沒有流淚,但他的眼睛裡全是紅絲,紅眶也發紅。
紀夫是在為他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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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瀕臨失控
第一百七十二章 瀕臨失控
玉楓在感動之餘,竟覺得這紀夫實在太善良了。他和自己非親非故只因萍水相逢,不但救了自己,還待之如親兄弟一般,把自己的安危當成是他的第一要務;這是不是因為他把自己當成失蹤的弟弟?
想想這真是諷刺;前一個人把自己當成得不到的夢中****,拼命的虐待,但紀夫卻把自己當成他的弟弟,拼命的照顧;這二者何其極端啊?
看二人抱著自己蹲在地上,像王八對綠豆般的相看,玉楓不由得破泣為笑,一掃心中所有的陰霾,頓覺身上好像丟掉了重負,靈活輕鬆起來!
“哭夠了吧?把嗓子都哭啞了,明天再唱……”紀夫伸手向他。
他吸口氣,牢牢的握著紀夫的手站起來。
“謝謝你……”他小聲的說。
“別客氣,兄弟是做什麼用的?就是互相支援,別把我當外人。”說完,紀夫朝他綻放出陽光般的笑容。
那天晚上,玉楓躺在床上回想這一切,覺得紀夫非常神奇,居然能讓他放下心中所有的不堪,化為淚水流淨,從此心中不再感到驚慌失措,無處安身。
看著躺在自己身邊、一床棉被蓋得密密實實,早已進入夢鄉的紀夫,心裡想著不知他戴面具的原因是什麼?還有他原來的長相該是如何?
不過他不敢伸手揭紀夫的面具,那樣就會靠得太近,自己會害怕,而且萬一紀夫生起氣來,他可不知該用什麼藉口來解釋自己的唐突。等過些日子,他們再熟悉一點,才開口問他吧。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沒事就在房裡燒著火爐,唱著‘西廂記’,不知不覺當中,將全本的戲都唱完了,還意猶未盡。
“要不我們再重頭唱起?還是你想再唱別出戲?不過先告訴你,我只會背這西廂記的詞,其餘的就靠你提點。”紀夫倒了一杯暖茶給他。
玉楓想了下說:“那還是再唱一遍,我也可以再多練練從前的唱腔。”
“對了,我差點忘記,我前幾天問你的事,你決定如何?”
他低下頭看著澄清的茶水,慢聲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