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過去吧,我們也吃差不多了,要走了。”
南瓜不情願的從椅子上扭起來,然後又給邵澤飛了個媚眼兒,說:“帥哥,我叫九九,趙聞有我電話,你要是有空,打給我,我們出去玩兒,哈~”
邵澤沒回答,南瓜自討了個沒趣,也不覺得害臊,依舊滿面春風的扭著腰走了。
等那人走遠了,邵澤才小心翼翼的問趙聞,“他說的那個蕭什麼的,是誰啊?”
“我以前攬生意那地方一個跳脫衣舞的。”
“哦,你跟他要好?”
“沒什麼關係……”
“那你…好像很關心他,不過也是,得艾滋這種事情也不是小事情了,挺……”邵澤也發現了自己沒話找話說,趙聞又不傻,他想問什麼早就心照不宣了。
趙聞翻了個白眼,也不說話,繼續吃他的東西。
邵澤這下更著急了,他腦子裡出現了好多猜測,像是等比數列一樣在腦子裡徘徊來徘徊去。
在房東密集的眼神彈藥之下趙聞慢條斯理的吃完剩下的兩塊披薩,摸著圓鼓鼓的肚子,來了一句,“操,現在也算是個飽死鬼了。”
邵澤立刻從這話中琢磨出了各種背後可能隱藏的含義,惴惴不安的舔了舔嘴唇。
“咱們埋單吧?”
“嗯,嗯,成……”說著,邵澤舉起手,召喚服務生。
趙聞看著房東一張白紙似的臉,忽然也煩躁起來了,剛才刻意壓抑的驚慌在一刻全部爆發。他害怕了,他怕萬一自己也有HIV,那他媽以後靠誰養,那房東怎麼辦,會不會也趕上了。這些都讓趙聞覺得2012竟在眼前。而這比2012更可怕的是,你媽2012是全世界一起掛,就算有人要去坐飛船跑,那也跟自己沒關係飛,反正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都是要掛的,路上還能結個伴兒。可是得艾滋病死的話,那是很多後遺症的,首先老媽沒人養,而且讓人知道了,怕是她老臉也要掛不住。
chapter 21
像艾滋病,癌症這種東西,很多人都是先被自己嚇死的。
趙聞顯然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麼淡然,以前他什麼都不怕,只求個好死。如今,不但連好死的夢想都顯得遙不可及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過得挺好的。這個好可以概括為──過得滋潤,有人愛,不用接客。於是更加害怕死了。
跟邵澤回去的路上,趙聞才說起了他和蕭盛翼的淵源。
他出來賣的時候也不是一直很賺錢,有一段時間那才叫苦逼,那時候50塊錢就能睡一晚上了,地點還很肯能是公園的長凳上。
那時候他認識了蕭盛翼,這個人是跳脫衣舞的,當時並不出來賣,不過總給趙聞還是其他幾個年紀相仿的人介紹客人,中間收很少的費用,有時候也就是蹭頓飯。所以那時候趙聞覺得蕭盛翼是個挺夠哥們兒的人。
不過沒過多久,蕭盛翼跳舞的酒吧倒閉了,他工作也不穩定,就開始接客。
那時候大家都亂,客人也雜亂,有錢的沒錢的,趙聞偶爾也會接一兩個跟蕭盛翼睡過的客人。直到他遇見第一個長期包養他的保齡球館經理李揚,趙聞猜算擺脫了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想起那時候就覺得可怕,甚至睡一覺起來,除了數錢都不記得跟自己睡的人長什麼樣子。
沼澤摟著趙聞,試圖說點什麼安慰話,或者拍著胸口說你一定沒事的,可他知道趙聞並不天真,這些話反而不能安慰他。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各佔據一個單人的位置。邵澤少有的抽起了悶煙。
趙聞以為他在擔心自己,其實邵澤壓根兒就沒想到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和趙聞做愛都是帶了套子的,而且也沒見血,也沒有很多次。他最擔心的是趙聞自己給自己壓力,硬撐。但要勸他去檢查呢,又怕結果不樂觀。人就是這樣,又怕太明白,又怕太糊塗。
“邵澤,你去做個檢查吧。”
“啊?我去?我去做什麼檢查啊?”
“看看你有沒有感染……”
“你現在別擔心我,咱們都用了套子了。而且也沒……怎麼樣。要不,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還是不用了,我本來就賤命一條。以後你跟我保持一點距離。”
“就算你是HIV攜帶者也不代表馬上就要死,萬一沒有感染你別不用擔心了。去檢查吧,就一兩週就能出結果了。”
“不要。”
“趙聞,去吧。”
“你別煩我了,這又不是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