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萬分。
曹淵是黃埔第一期的學生,共產黨員,和廖運澤(也是黃埔第一期)是同鄉,而廖運澤又是許德華的好朋友廖運周的堂兄,因而、他們互有往來。
這次曹淵犧牲,許德華深感震驚。他深為失去這樣一位學長和同志而感到難過。
要奮鬥,就會有犧牲:要革命,就不怕犧牲!許德華的心靈被不時傳來的北伐戰場上的訊息震撼著……
1926年11月末,隨著北伐的勝利進軍,國民政府由廣州遷往武漢,黃埔軍校第五期炮兵大隊、政治大隊、工兵大隊也隨之遷往武漢併入了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
學校本部設在兩湖書院,許德華所在的炮兵大隊則駐在平湖門兵營。
12月中旬,蔣介石從南昌來到武漢。全校師生在舊督署門口列隊歡迎。
許德華站在歡迎的隊伍裡,注視著這位蔣校長。只見他不停地與前來迎接他的人點頭、握手,嘴裡還不時地發出“喔!喔!”的聲音。
蔣介石是靠黃埔軍校起家的。1924年,孫中山任命他為黃埔軍校校長一職時,他就牢牢地抓住這個權力不放。他深知軍隊的重要。
儘管後來,隨著蔣介石地位的提高,權力的增大,發生了一系列戲劇性的變化,但他一刻也沒放棄對軍權的控制。
蔣介石後來兼職很多,“總裁”、“總統”、委員長“、”校長“等等。
但他最喜歡“校長”這個稱呼,它代表著一種資歷,一種榮譽。更重要的是在派系林立、錯綜複雜的舊中國和國民黨中,代表著一種向心力和威懾力,有了它,就有了源源不斷的追隨者和新生的力量,這無疑有利於蔣政權的統治和鞏固。
從1924年到1947年,蔣介石整整當了二十三年的黃埔軍校校長,這不僅在中國的軍校史上,就是在世界的軍校史上也是罕見的。
正因如此,國民黨的軍官大多出於黃埔。只有黃埔出身的人,才能得到重用,因而國民黨的軍界、政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學非黃埔,省非浙江,作官無路,兩眼汪汪。
所以,國民黨的軍官因出身黃埔而官運亨通者甚多,如胡宗南、賀衷寒、李默庵、顧祝同、戴笠等等。
蔣介石在黃埔軍校有一批崇拜者,他們對他俯首帖耳,以蔣校長的學生自居。
然而,也另有一些黃埔學生,根本不買蔣介石的帳,他們有自己的獨立見解,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他們不為個人的名利所動,而以國家的獨立、自由,勞苦大眾的解放幸福為己任,同黑暗勢力展開鬥爭。這是蔣介石最頭痛的。許德華便是其中之一。
此時的許德華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共產黨員,黃埔軍校的學員。他無法預測眼前這個蔣校長會在幾個月後對共產黨人舉起屠刀,背叛革命。
但是,他從“三。二○”事件和蔣介石在《6 月7 日總理紀念週訓詞》提出“要國民黨內的共產黨人退出國民黨”這兩件事中,已經敏銳地感覺到,自己和校長走的不是一條路,自己也不是校長喜歡的那種人。
在一片掌聲中,蔣介石作了講話,並宣佈了武漢分校的人選:鄧演達為武漢分校校長,張治中為教育長,周佛海為政治部主任,惲代英為政治總教官……
這是蔣的用人之道,用一個右派看住一個左派,避免大權旁落。
鄧演達在黃埔學生中威信很高,他積極擁護孫總理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治軍嚴格,演講有氣魄,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字字句句,扣人心絃,因而深得黃埔學生的愛戴。這也正是蔣介石最忌恨、最擔心的,所以,派他的親信張治中擔任教育長,使武漢分校的學生也成為他的勢力。
惲代英在黃埔軍校學生中也有很大的影響,很高的威信,這也是蔣介石最不願見到的。軍校每星期一舉行總理紀念週,都由蔣介石主持,並親自訓話,講完之後,下面無任何反應,等到惲代英講話之後,學生們總是熱烈鼓掌。蔣介石既尷尬,又氣憤。
然而,他更擔心武漢分校姓“共”不姓“蔣”,故派自己的親信周佛海來擔任政治部主任。
當然,這些情況許德華不可能知道,但他卻很喜歡惲代英和鄧演達。尤其是惲代英,是他最敬佩和喜愛的共產黨領袖之一。入學不久,他就聽過惲代英講課。開始,他和同學們都以為惲代英一定是一個威風凜凜、魁梧強壯、鋒芒畢露的人。因為惲代英主編的《中國青年》雜誌是許德華和同學們最喜愛的刊物之一。惲代英的文章思想深刻,言詞犀利,教育了許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