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發的初秋,至寒冬飄雪,不知不覺已圍城五個多月,小白從未發動過一次企圖攻佔城池的總動員,只是每次戰後都向兵士們噓寒問暖,異常體貼。
雪花紛飛,大地一片白茫茫,士兵們為怕手腳僵硬,都早晚排練衝敵殺斬之術,原是隻有元帥一個人發問的問題,已蔓延至三萬大軍每一人內心,大總管,究竟何時破城?
名太宗問、伍窮也問、朱不三與十二小朱不停的問,連追風也按捺不住終於向小白髮問,究竟何時破城?
“對啊,究竟何時方可以破城!”反問的是小白,喔……究竟要誰來回答?
名太宗不滿道:“好了!就算怎樣也好,如何破那十五萬張弩箭,總該已有個合適的法子,讓咱們先安心吧。”
小白淡淡道:“諸葛神弩的十五萬弩箭,就算多來十七萬神武大軍,也決計破不了,只會換來‘傷亡慘重’四個字!”
名太宗更是憤怒道:“甚麼?原來你……一直都沒有破解十五萬弩箭的法子?這……又如何能攻城,如何能勝啊?”
小白道:“天寒地凍,情景一片蒼涼,又是心急如焚,雪在燒,軍心動搖。”
北風捲地自草折,武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月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溼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猶著。
潮海欄杆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野營相對孤城郭,雪雨紛紛連大漠。
六月糧草寒見荒,十萬兵眾餓如狼。
半截圍城未是機,一朝陷陣近在眉。
小白一詩既罷,道盡圍城玄機,原來一直便是要等待嚴寒來,攻城的機會才降臨。
小白道;“以‘劍鞘城’能儲下糧草計,經上回二太子率兵來攻,接著又再被咱們圍困,前後歷近八個月,‘天法國’離城太遠,必須三個月才能運來糧草救援,孤城獨力支撐,如今該已糧窮食絕。惟接戰計程車兵又看仍精力充沛,不見飢餓,總是有點怪味兒。”
“伍窮,有興趣為我幹一次舌烈大事麼?”小白問道。
“哈!終於輪到我領兵出戰啊!”伍窮真的悶得發慌,險些兒已忘記是在征戰中。
小白問道:“為甚麼一直不讓你領兵呢?”
伍窮答道:“對啊,為甚麼呢?”
小白笑道:“因為你不能給任何敵陣中人認出來,包括臉型、聲音、語調……你是我的秘密小兵丁。”
伍窮道:“甚麼?我……只是當個小兵丁?”
小白笑道:“全對!一個徹頭徹尾的小笨兵丁。當出征回來,你便可以告訴咱們,六太子與我三天後的十九歲生辰,能否在‘劍鞘城’內慶祝了。”
領兵的是追風,與開啟城門的守兵亂打一場,冰天雪地上作戰,誰也欠點勁兒,不消一會兒,追風便下令吹起號角,罷戰班師回營去也。
混在大軍內作小兵丁打扮的伍窮,給追風以陣法掩護,順利隨敵方兵將入城,沒甚麼古怪與稀奇,只因這名小兵丁一身穿的都是敵軍兵服,此戰只為他混入城而戰,伍窮肩負打探敵方秘密任務。
憑伍窮身手,不消一刻便摸清形勢,偷來一些粗衣麻服,便裝作城中百姓,到處探個究竟。
經接連八個月的戰火蹂躪,到處是頹垣敗瓦,甚麼鋪店、食館全都關門大吉,四處都是排隊領糧的人,個個已骨瘦如柴,飢寒交逼,十分可憐。
“排好,一個接著一個,誰亂了次序便立斬當場…”負責派糧的守兵全來自“天法國”,與原來城民不同宗族,顯得異常兇惡,絕不好惹。
餓慌了的民眾一家人每天的糧只是數兩粗米與粉薯,看來小白也猜得沒錯,時間確是對來攻的神武大軍有利,如此下去,敵軍要對戰,憑軟弱無力的體軀又如何得勝。
城內不時有守兵調班上女牆守護,伍窮看在眼裡,實在大感詫異,每一個計程車兵都精力充沛,雄糾糾毫不見飢餓不足食,就算城內偏私分配食糧多一點與二萬多守兵,但多個月下來,也該漸次減糧,身體狀況該愈來愈差勁才對啊。
要打探耐人尋昧的答案,最好便潛入將軍府,伍窮打倒了一個負責守衛的兵卒,改穿了對方身上裝束,大廳內便傳來陣陣笑聲,四個人的腳步漸次走過來。
“那傢伙也好生歹毒,要餓壞我等兵將,再強攻奪城,真奸詐!”夏侯艱險原來已清楚小白的戰略,但依其語氣推斷,顯然毫不放在心上,似已有所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