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說不出舒泰。待內息游完一個大小周天,方睜開雙目,深吸一口氣,收勢下床。他將心劍取出,雖然劍身已是纖塵不染,依舊是每日細心擦試一遍。念及臨行時韋不平交代的話,暗歎道:“秋漸濃說的不錯,衛大哥方才配得上這把劍。似我這等武功低微之人,持此劍在手,只不過是糟蹋了這絕世好劍,說不準還會招來災禍。”怔怔想著,還劍入鞘,又用布細細包好。方將劍穩妥放下,卻聽得敲門聲急,便匆匆去開啟房門。
鐵娘子等人一湧而入,紛紛搶著道:“二孃在開封道上遇見一位姑娘,模樣似是韋姑娘。”
邵天衝皺眉道:“怎麼回事?”
公孫二孃將路途所遇之事說了,撇嘴道:“那女子便是你們所說的韋姑娘麼?一臉蠻橫驕縱之色,令人生厭。”邵天衝聽她細細道出那女子容貌身形,倒真的與韋明月十分相似。
“韋姑娘獨自跑出不平門,不知會闖些什麼禍?這大姑娘與二孃一般,極愛惹事生非。”胡昌平道。
“呸,怎麼將她與我相比?我哪裡像她了?”公孫二孃斥了一句。顯然她對韋明月並無好感,因此極為著惱。
凌葉子郝然道:“都是我不好,一時聽她之言,便助她偷偷溜出家門。細想來,一個孤身女子行走江湖,確然不甚安全。”
“何止,若那騎馬的紅衣女子真是韋明月,以她的個性非闖禍不可。”東方明亦道。眾人七嘴八舌說了一陣,邵天衝覺得此事理應告之韋不平,遂決定回不平門相告。東方明等人對不平門極為好奇,均搶著要跟隨他去。
凌葉子面上仍是微紅,道:“我便不去了,一來見了韋掌門尷尬,二來肩上舊傷尚未痊癒。”
“也好,你自在客棧歇息。”
公孫二孃道:“我也不去了,我留在此照顧凌姑娘。”她原本性喜好事,但對於韋明月無甚好感,連帶著對不平門也反感起來,便不願去湊這熱鬧。鐵娘子與胡昌平憋在客棧內幾日已覺氣悶,也說要跟著邵天衝前去,一路上好透透氣。
眾人走後,只留下凌葉子與公孫二孃相對。凌葉子尚不覺如何,公孫二孃已覺尷尬。在凌葉子房內呆了片刻,她便如坐針氈,找了個藉口徑自回房去了。二人除了吃飯同坐一桌,幾乎完全無話可說。日頭漸近中天,公孫二孃隨口說要上街買東西,便走出客棧,走在開封大道上,四顧這七朝古都的繁華之色。
凌葉子正坐在床邊靜靜候著,等待公孫二孃回來。忽然之間聽得外面有雜亂而輕盈的步伐聲,正向自己這邊走來。她怔了怔,琢磨著多半是邵天衝他們回來了,隨即覺得時辰不對,不由十分納悶:“他們怎地這麼快便返回?難道半道折返?”正思忖間,步伐聲已近,停留在她的門口。隨即,“砰”一聲門被推開,她立時覺得不對勁,左手撐著床邊,右手兀自無力。只見門口站著二男二女,笑吟吟地看著她,正是她曾經見過的秋漸濃的四個手下,合稱“琴棋書畫”的宋琴和、魏棋風、許書音、岑畫意。凌葉子大吃一驚,心往下沉,道:“你們想幹什麼?”此時邵天衝等人未回,公孫二孃又已出去客棧內只剩她一人,就算完全未受傷時也決非這四人中任何一人之敵,何況還有傷在身,情勢真是十分不妙。但她終究是名門出身,臨危仍能勉強保持鎮定。
魏棋風微笑道:“凌姑娘莫怕,我們家公子請邵公子走一趟。”
凌葉子冷笑道:“你們這幫為虎作倀的小人,想要怎麼樣就直接說出來,不必假惺惺的裝客氣,現在只有我一人,你們想如何宰割,我也無還手之力,不過我邵大哥他們定會替我報仇的。”
魏棋風笑道:“我們對姑娘當真並無惡意,既然邵公子不在,便請你與我們同去也是一樣。我們也不會將你怎地,你不用害怕。我們家公子素來最有憐香惜玉之心,凌姑娘貌美如花,他定不會為難你。”
凌葉子又羞又惱,心中驚懼暗升,她倒並不怕死,但聽魏棋風言下之意,以秋漸濃的為人,會將她怎樣,真是不問可知,想到此處她不由微微顫慄。正在此時,她聽得公孫二孃在樓下叫了一聲:“凌姑娘!”原來公孫二孃閒逛回來,看見房門大開,也不由奇怪,她心中起疑,於是遠遠的叫了一聲。
凌葉子一驚,心道:“公孫姐姐也非他們敵手,可千萬別闖進來也遭了他們毒手。”於是大聲叫道:“公孫姐姐,快走,快走!”
但宋琴和等人身手何等之快,一閃身便出了房門,與正在上樓的公孫二孃正面相對,攔住她去路。公孫二孃大吃一驚,喝道:“你們把凌姑娘怎麼樣了?”
許書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