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前。
午後的風吹在臉上暖洋洋的,卻還帶著些許殘餘的雨水氣息 。
“嗯?”過了好久,鳴人才緩緩抬起頭來。
“鳴人。”
“我愛羅。”
又是相對無言。
我愛羅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鳴人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的蕭瑟而脆弱,像是在自己周圍築起了一堵透明的牆。沒有緣由地,他就已經肯定鳴人一定是想起了所有。
我愛羅記得十年前,鳴人被佐助擄了去,再救回來時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沒見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看到破敗如人偶的鳴人的時候,一瞬間眼前什麼也看不到了。
明明什麼都看到了,卻覺得眼前只剩一片空白,有耀眼的強光在閃爍。
但實際上什麼也沒有,沒有空白,也沒有那錯覺中看到的閃光。
只是鳴人不在了,僅此而已。
長久的沉默,鳴人的身體一直以這種防備而軟弱的姿勢蜷著,過了好久,他才輕聲喚道:“我愛羅?”
“嗯,怎麼了?”
“我……見過佐助了,也想起了全部的事情。”
“嗯。”
“他……這次是真的走了,呵呵。”
鳴人慘淡的笑容讓我愛羅不忍心去看。
“你說,佐助是真的成熟了吧?”鳴人的聲音不太自信,像是急於要向誰尋求一個保證似的:“不再糾纏於仇恨,以前的佐助已經長大了,現在的佐助理智也灑脫,將來,他會過得很好的,是不是?”
“一定會的。”我愛羅沒有遲疑。
鳴人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可他的肩膀卻縮得更厲害了,像是全身都完全處在痛苦中的小動物那般,手腳都蜷著。
我愛羅伸出手去,手指在快要觸碰到他的肩膀時,又慢慢停了下來。
猶豫了一瞬,終是收回了手。
“其實,我是配不上他的。”抬起頭來,眼睛似乎被陽光耀花,有些迷濛,鳴人輕輕地笑:“佐助真的是個天才,從小就是,什麼事都敢作敢為,愛憎分明。雖然一直都不承認,但和他在一起,我卻總覺得能夠給予他的幫助太少,而拖他後腿的時候太多……”
“……從小就揹負了那麼深沉的仇恨,一直告誡自己不去愛任何人。佐助就連對人好的時候也是彆扭著的……但他卻絕不會藏私,就算不懂得怎麼去表達,也會把能給的都拿出來。”鳴人笑了一聲低下頭:“可要拿走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徹底。”
是啊……佐助就是極少的那一種人——
他冷漠,他殘忍,他完完全全地被黑暗覆蓋,但實際上,也正是因為他原本的心地比誰都純白而簡單,才會在受到傷害之後徹底地被黑暗沾染。
愛和恨都會偏執地走到盡頭,不懂得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愛,就算是對著自己最愛的人也是彆扭而冷漠的,可他對旁人完全的無視卻能在不經意間讓愛人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溫柔。
我愛羅覺得任何人在那樣彆扭的溫柔面前都會有難以抵擋的感覺。
得到後再失去了像佐助那樣的愛人,接下去的人生你要怎麼渡過呢?鳴人……
“回來吧……鳴人。”
“嗯……是該回去了。”鳴人說著站起身往前走去:“我覺得冷了。”
雨後的天氣的確有些清冷呢……雖然陽光很明媚。
是心冷了麼?擁有了強大的查克拉的鳴人是應該不會受這種天氣帶來的影響的。
明明應該說些什麼的,明明可以說些什麼的,但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我愛羅沒有異議,轉身跟上了鳴人的背影。
其實,一直都在想,一個人,究竟能揹負多少的往事?就像現在的鳴人……
陽光……真的很燦爛。
“老爸……你在睡嗎?”
“嗯?沒有……沒開燈而已。”
“哦。”
趴在門邊的孩子拉亮了房間裡的燈。橘色的燈光下,佐助坐在矮几旁,几上的茶杯裡偶有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溢位。
“憶鳴,最近身體好點了?”斜斜地睨了一眼來人,佐助端起茶杯輕描淡寫地說道。
“嗯,已經沒事了,老爸。”憶鳴走進來在佐助身畔坐下。
“有事?”狹長的鳳目半垂著,呷了一口杯中的茶,佐助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倦怠。
“沒……沒什麼……”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