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
北京西單繁星大廈25層
兩道一前一後尖銳的慘叫聲之後,巨大的撞擊聲響起。
灰色大理石地面上濺滿帶著嫣紅的白漿,警戒線很快拉起,兩具屍體被抬上警車,兩個小時後,重新清理過的大理石街面光亮如新,不知情的人戴著耳機輕快地從上面走過,在這個著名的商業區,兩條人命激起的浪花很快消散。
而在另外一個世界,兩道長長的流星同時劃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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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視野裡到處一片死寂的黑色,耳朵中只有雨聲、雨聲、雨聲。
蘇芮沉悶地甩了甩尾巴,防止因為疲憊而睡過去,不能睡,一定不能睡,這樣看似死寂的黑夜到處潛伏著危機。
不錯,尾巴,蘇芮倒三角臉上兩隻圓鼓鼓的眼發出一縷紅光來,她並沒有花很長時間來確定自己是什麼東西,卻花了很長時間來平緩心情和適應新的身份。
醜陋的長嘴、燈泡一樣的眼、細密的鱗片、矮短的四條爪子和一條相對而言較為粗壯的尾巴——黑暗中蘇芮咧開嘴似乎想露出一個人性化的笑,實際上看起來和普通鱷魚並無區別,不錯,她現在是一條鱷魚!
迷茫的過程不值一敘,蘇芮想過再死一次,不過飛鳥啄在身上的疼和心悸喚醒了從25樓墜落時的恐懼和絕望以及另一種本能——求生!
尤其是原來的蘇芮並不想死——她是被人從25層順下來的!
記憶潮水般湧來,前世的蘇芮學業優異,專業雖然不是熱門,但卻有一個相當牛叉的導師,就算她不努力,也可以在體制內悠哉混下去,如果葉榮沒有離開的話。
蘇芮只想到他去的那個城市看看。
事實證明,詩情畫意的小清新浪漫情懷想想就好,千萬不要衝動,脫離軌跡的結果一般比不脫離軌跡要糟糕。
蘇芮隱姓埋名只為和他同吸一座城市的空氣,完全沒有考慮到作為一個書呆子有多麼不適應這個社會。
結果就是蘇芮拿著辭職信去25層找那個可以自由轉換杏眼金魚眼的女領導趙宇辭職時,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25層的窗子沒有關——正常。
吹進來風——也正常,空氣對流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風忽然變大,瞬間形如實質,趙宇開啟金魚眼模式驚恐像窗子後退——好像不太正常。
可惜晚了,她竟然被趙宇給抓了下去。
漩渦氣流啊!億萬分之一的機會都能讓她趕上,還有那個趙宇,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變成了什麼東西?
蘇芮爪邊的草抖了抖,這些回憶極不愉快,這幾日她已經能逐漸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但總有無法控制的時候,尤其此時她還感受到了濃重的死亡危機——她太餓了!
此時的蘇芮身長二百四十毫米,自十日前從飛鳥口中逃脫,滾入水中,冒險遊過那塘渾水,找到這處藏身之所後,蘇芮壓根沒挪動過地方,自然也沒有進食過任何東西。
相較死亡記憶,蘇芮破殼的這段記憶有些模糊,但顯然她是由於孵化過晚才被拋棄了。自然界中鱷魚的孵化率大約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即便有母鱷魚守護,新生小鱷魚有百分之三十在入水過程中被各種野生動物幹掉,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在兩個禮拜中再死去一半,最終存活的不過是百分之二。
這就是殘酷的自然選擇,作為地球上唯一的初龍出生時也脆弱的如同一隻螞蟻。更不用說蘇芮這種被拋棄了的小鱷魚。
本來幼鱷憑藉在蛋中吸收的卵黃可以維持兩個禮拜的存活,但蘇芮斷定她這具身子絕對沒那麼強壯,尤其背上還有一個被飛鳥啄出的傷口,稍微動一下,便會感覺到灼熱的痛感。
強烈的暈眩感讓蘇芮意識到她必須儘快地進食,小魚、小蝦,或者……蚯蚓!
蘇芮不可抑制地吸了吸鼻子,鱷魚嗅覺相當靈敏,加上前世記憶,蘇芮兩個小時前便確定前方有一條被暴雨衝出的蚯蚓,只是她一直拒絕下口,畢竟光是想想就……
但蘇芮不能再等了,不吃,就是死。
胃裡一陣乾嘔,蘇芮的嘴裡竟然分泌出了口水,她忍著疼痛緩慢地穿過草叢,藉著雷電之光看到暴雨衝出的小水溝邊躺著一條泡得泛白的蚯蚓。
看起來死了一樣,但其實這條蚯蚓不過是被水泡的沒有力氣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