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反撲。兩道暗器都飛射向她。她的利嘯陡然而止。兩道暗器一前一後地射中了她。
她的人在半空,整個人就鼓得像個吃盡了風裹口大布袋一般,一旦中著,驟然洩了氣,萎然落地。氣一洩,嗖、嘯兩聲,本來嵌在她身上的安琪,都即時倒射、反彈!
彈向青松!射向青松!
………【第五十九章 紅陽(六)】………
布在劍柄上的毒,是一種劇毒,叫“紅毛丹”。
那其實不是一種液體,也不是粉末,而是一種細菌:這種細菌比纖毫還細、還小,不過若有神目定睛、放大觀察,它們是一隻只長滿了紅毛、體如丹丸的小菌,它們本身並不噬人、咬人,也不叮人、吸血,只不過,問題是它們腸腸肚肚俱是毒質,一旦遇力,這些小菌自就成齏粉,軀體即行捏破,烘成一團,汁液滲於肌膚,即侵入肺腑,如體內本潛伏毒性,會給激發更烈,成了毒上加毒,比直接在體內腸胃中毒更可怕。
青松的身子已開始翻沉。沉墜。
他雖身中數毒,挨受數大高手突擊、狙襲,情傷心絞,但依然戰志不懈、臨危不亂!他的手一掣,“刷”的一道銀光,直叮勝玉強!
勝玉強一棍雖吐,但棍未至銀光已打至咽喉,他也似蓄勢已久,應變奇急,腹一翻,棍頭一縮回撩,丁的一聲,已接下了那一道白芒!
白芒打飛。那是一支銀色的小箭!箭疾飛。這小箭居然把勝玉強的金色的棍子打出了一個尾指尖大的缺口!
金世梟目中金碧大現,撮口作嘯,不知他用什麼詭奇功力,伸手一招,嗖的一聲,竟破空將那支銀箭吸來,一手拿住。一時間,他臉上充血,雙目發金,真個是欣喜欲狂的樣子。
卻在此時,青松的身子明明已向下沉墜,卻突然緊了一緊,搐了一搐,竟在半空間頓住了、凝住了。金世梟也頸筋賁露,額筋畢現,吐氣沉聲,一抓抓住了鞭身,用力一拉。
原來,青松的身子雖已離崖翻落,但他一手執鞭,他的軟鞭鞭梢仍縛住了金世梟的頸項,使他身體沉落至鞭繃直到極限時,自然硬生生地頓住了。除非鞭身驟斷,不然的話,如果青松墜崖,免不了也得扯金世梟一齊落下。
這剎那間,金世梟已沒有選擇。他只好用力一扯。呼的一聲,青松給扯飛上崖來!青松的身子一飛過崖口,就一揚手,發出了一箭。
銀光乍閃。金世梟也咬牙切齒,一揮手,也打出手上銀箭。這一下,是他們父子二人正式對壘。對決。也是直接交手、過招!
兩人用的都是箭。這兩支箭原是峨眉的鎮山之寶,號令之牌。原有一大一小、一長一短兩支。現在這對父子是各持一矢,各執一端,正在決一勝負。也決一生死。
對決過程,兔起鶻落,但整體的變化是這樣的:青松的人本已落下山崖。但他手上的鞭並未放手。鞭梢仍纏縛在金世梟頸上。青松沉墜到一個距離時,鞭便自金世梟脖子和青松手上突然繃緊,如要青松翻落山崖,只怕金世梟也得殉葬。
金世梟運勁於頸。要不是他有這等吃苦耐痛的奇功,他那白玉似的脖子只怕也得折了、斷了。他以畢生的奇勁狂力,用力一扯,一面以詭氣護住脖子經脈,一面發力把青松先行扯上山來再說。
青松人未重現山頭,已左手一託,先行地將殺他的女子穩穩送了上去:他可沒意思要殺她。那女子雖不是晴裳,但他也認識。他忘不了她的味道。不是處子,更勝似處子的暗香。那是許美靜!
許美靜身上的香是一種流動的香,這跟晴裳不同,愛妻的香是靜的。
他先把許美靜託上山頂,可是有一大高手已屢敗屢試地正等著青松出現,以下毒手。這個人便是龍舌蘭。
龍舌蘭蓄勢以待。她知道青松絕不會如此容易地死去。她算定他一定還會冒起。青松一旦冒升,她就等著他,等著下手。是以,崖口一旦躥升出一個影,她立即出手。
她出手的時候,身上正嵌有十七、八塊爛肉、碎骨。而那當然不是她的肉髓肌骨。而是“金剛上人”的皮肉血骨。
勝玉強那一棍子把喇嘛砸個稀巴爛,還把他的身軀變作千百道人肉暗器,飛射青松,但為青松口噴內力所激,改射向小穿山和勝玉強,兩人狼狽抵擋,已給擊退,但仍有部分餘骸,擊向龍舌蘭。
勝玉強以金棍擋架。
啪的一聲,有一塊皮肉,他一手接個正著,怪叫一聲,退了三步,再猛一個翻身,險些落到崖下,這才立得住樁子,但已十分踉蹌,翻掌一看,滿手是血,不但抓在手心裡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