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傲然道:“本人劉裕,今趟是隨燕飛來邊荒集闖天下。你想我離開,先問過我手上的老夥伴看它肯否答應?”
金成長笑道:“你們叫敬酒不喝喝罰酒,我就看你們如何收場。”再向左右道:“我們走!”
接著與一眾手下悻悻然的去了,圍觀者亦開始散去。卻依然沒有人敢上來賺他們的子兒。
劉裕向老手等喝道:“先把小姐的行裝卸下來。”又對燕飛笑道:“想不到甫抵邊荒集便要打一場硬仗,希望沒有嚇壞小詩。”
燕飛縱目四顧,擔心的道:“高彥呢?”
風帆遠去,紀千千的三十個大木箱卸到碼頭上,佔去大片地方。
紀千千和小詩戴上帷帽,垂下重紗,掩著玉容。不過只是紀幹千綽約的風姿體態!兩人剪裁得體,樸素中見高雅的便服,便惹得人人注目。幸而大多數人即使未見過燕飛,也聽過他的威名,只敢悄悄看偷偷瞥,不敢明目張膽的評頭品足,指指點點。
劉裕則頭大如鬥,想不出運送大批行裝的妥善辦法。
本來在邊荒集,只要有銀兩,沒有東西是買不到的。狠狠道:“肯定是桓玄的指使,想借大江幫控制邊荒集。”
燕飛道:“不要遽下定論,祝老大由我應付。否則如撕破臉皮,大家再無顧忌。漢幫以前有三百多人,現在數目肯定不止於此。我們能殺多少個呢?”
劉裕點頭同意,倘沒有紀千千主婢隨行,他們見勢色不對便可開溜。可是小詩並不懂武技,使他們想逃也沒法子。
燕飛往紀千千瞧去,她和小詩坐在一個箱子上,透過面紗興致盎然的左盼右望,小詩則如坐針氈,垂頭不語,顯是心中害怕,與主子成了鮮明的對照。
沉聲道:“千千劍法如何?”
劉裕道:“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高明,可惜欠缺實戰經驗,在群鬥中肯定吃大虧。”
驀地蹄聲轟嗚,從東門出口處傳來,兩人還以為敵人大批殺到,定神一看,赫然是五輛騾車,朝他們馳至,為首的御者正是龐義。
燕飛和劉裕喜出望外,連聲叱喝,著正在忙碌工作的腳伕們讓路。
騾車隊旋風般馳來,高彥策駕第二輛騾車,其餘三輛,燕飛認得駕車的均是以前第一樓的夥計兄弟。
龐義臉色蒼白,臉上有被人打過的青瘀腫痕,左眼瘀黑一片,明顯曾遭人毒打。他駕騾車直抵兩人旁,停車跳下來,嚷道:“先把箱子搬上車。”接著與燕飛擁個結實,大笑道:“你回來就好哩!”
燕飛俯首來看著他,皺眉道:“誰敢如此大膽修理你!他孃的!待我為你討回公道。”又加上一句:“你的藏酒窖沒給人搶掠一空吧?”
龐義放開燕飛,向劉裕打個招呼, 目光移往正盈盈起立,與小詩朝他們走過來的紀千千。佯怒道:“你究竟關心我的人還是我的酒,有甚麼禮物?快給老子獻上來。”
高彥來到他們身旁,悲憤道:“龐老闆的第一樓己起了一半,卻硬給祝老大著人拆掉,還痛毆我們的龐老闆,累得他躺了十多天。”
紀千千芳駕己到,揭開臉紗,送上甜甜的笑容,喜孜孜道:“這位定是龐大哥,千千向你請安!”
龐義立即象被點了穴般目瞪口呆,直至紀千千重垂面紗,始魂魄歸位,喃喃道:“高小子原來真是沒有吹牛皮的。”
劉裕道:“來,我們一起動手,把東西送到邊城客棧去。”
高彥頹然道:“邊城客棧的臭婆娘不肯賣賬,怕得罪哪天殺的免崽子祝老大。”
燕飛從容道:“一切會改變過來,因為千千小姐來了。”
騾車隊從東門入集,燕飛和龐義駕著領頭的騾車,劉裕駕的騾車載著紀千千主僕跟在隊尾。
平時熙來攘往的東門大街靜得異乎尋常,只看此等陣仗,便知漢幫早有準備,絕不容他們輕易入集。
燕飛問龐義道:“剛才是否這個樣子的?”
龐義拍拍插在腰揹物歸原主的砍菜刀,道:“當然不是這樣子,我已豁了出去,最多拚掉老命。”
燕飛忽然喝道:“停車!”
龐義連忙勒著騾子,五輛車停下來,隊尾仍在集口外。
燕飛從容道:“你老哥何用拚掉老命,你供應我雪澗香,我替你消災解難,協議仍未取消。”
接著從座位彈起來,凌空連續六、七個翻騰,落往街心處。
兩邊樓房處立即各出現十多名箭手,沒有任何警告,就那麼拉弓發箭!毫不留情地朝燕飛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