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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辜負

套所在的方向。

不見了!

腳步放慢,目光四處搜尋,終於在看臺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和自己的外套。

呸,學董永偷仙女的衣服,不要臉!

鹿飲溪冷哼一聲,繼續跑圈。

跑第二圈時,她開始摒棄怒氣和怨氣,默默在心底制定健身計劃。

說到底,她是演員,不再是醫學生,形體、臺詞都是基本功,不能因為穿進這個陌生的世界就虛度光陰,說不定某天還能回到現實世界。

風物長宜放眼量,眼前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回到現實世界,才是最該上心的事。

跑第三圈時,鹿飲溪又瞄了一眼簡清的方向。

簡清恰好也在看她。

兩人隔著遙遠的距離,對視五秒。

哼。

鹿飲溪又冷哼了一聲,轉開視線。

還是有些委屈。

相處這麼多天了,好不容易攢了點信任,願意和她分享過去的人生,傾訴自己的童年,告訴她自己的父母與家庭,還把童年的傷疤剝給她看。

從小到大,只剝給她看過。

她卻覺得自己有病,一板一眼地當做病史,剝給別人看。

信任被辜負,才是最讓她難過的事。

鼻子有些發酸,鹿飲溪吸了吸鼻子,默默跑步,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和那個敗類說心裡話。

跑到第四圈,體內堆積了大量乳酸,雙腿發酸發軟,機體供氧不足,開始忍不住用嘴呼吸,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於是將速度放得更慢。

這具軀體的極限是五圈。

簡清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鹿飲溪。

周圍有些同學認出了簡清,驚喜地打招呼,她才收回視線,轉過去禮貌性點頭回應,然後繼續看鹿飲溪。

有調皮的同學擠眉弄眼八卦:“老師,陪男朋友鍛鍊啊?”

簡清搖頭。

“那陪誰呀?”

“河豚。”

一隻生氣的河豚。

同學沒聽明白:“什麼?”

“同學,離考試還有十天,複習完了麼?”

來自教師的靈魂拷問,同學背起重重的書包,捂著心口離開:“老師再見,我滾去背書了。”

鹿飲溪跑完五圈,雙腿灌了鉛般沉重,心臟搏動劇烈,彷彿能聽見血液在血管奔騰咆哮。

怒氣已經宣洩,她沿著跑道,進行最後一圈的散步,順便整理思緒。

她望了眼被冷落在一旁的簡清,想走過去,趾高氣揚問一句:“知道錯了嗎?錯哪了?”

然而現實是,怒氣褪卻後,她看見那張疏離冷淡的面孔,就像沒做作業的學生見到了老師,忍不住一陣陣犯慫。

都怪那個敗類,不說不笑時,總有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逼得人不敢和她對視。

她的直覺太敏銳,心細如髮,不動聲色間,就把人摸了個底朝天。

鹿飲溪回想起初見的那個晚上,簡清審視的目光,拽過左手的逼問,還有,若有似無的試探。

穿過來的第一天,就被她懷疑了。

鹿飲溪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怒氣和委屈淡去,理智重新恢復,她試著換位思考。

簡清觀察到的那些症狀,人格突變、記憶缺失、童年創傷,確實符合DID患者的表現。

她是醫生,看到那些症狀只會聯絡到精神心理疾病,而非鬼怪亂神。

在精神心理領域,剝開過往難堪給醫生看,如同脫下外衣接受醫生的體格檢查,病人也許會覺得羞恥,醫生眼裡卻只能看到疾病。

什麼辜負不辜負信任,完全是很主觀的個人情緒。

站在客觀角度,有病就治,是一名醫生最直接的想法。

換位思考一通,鹿飲溪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向看臺。

簡清孤零零坐在看臺前緣,居高臨下俯視她。

她走近,彆彆扭扭抬起頭,仰望坐著的人。

眼裡不再有戾氣,清澈乾淨,像一汪泉水;鼻尖冒著汗珠,臉頰白裡透紅,雙唇微啟,靠近了能聽見細微的喘.息聲。

簡清盯著鹿飲溪看了幾秒,垂眸,撕開溼紙巾包裝袋,抽出紙,撥開她的碎髮,替她擦拭汗水。

額頭,臉頰,脖頸。

鹿飲溪被助理照顧慣了,一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配合地抬頭、扭脖子,任由簡清把自己擦拭得乾乾淨淨,還主動伸出手,攤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