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沒聽明白...”
小桃這才笑著將紫煙生病的事講了個大概,聶川還沒有聽完就猛的從椅子上站起,心裡驚的怦怦亂跳,他聽得女兒病得沉重,早已嚇得魂去了一半兒,但是見小桃一副滿臉喜氣的樣子,又覺得這事情中透著古怪,只能強壓著心頭迷惑,等著小桃接著往下說。果然小桃壓低了聲音把紫煙上次跟自己商量著要吃秘藥裝病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驚得聶川半天回不過神兒來。
他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的女兒紫煙原來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世,而自己還以為這個女兒對自己的來歷一無所知,他又想到女兒為了能讓夫妻父女團聚,竟然冒險吃了秘藥。要知道若是有個萬一真的送了命可怎生是好啊?
小桃見聶川急得鬍子亂抖,端茶碗的手都顫抖起來,忙接過茶碗來放到桌上,淡淡笑著勸慰道:“聶老伯,你先不要擔心害怕,紫煙姐姐如今沒事。她只是身體虛弱渾身無力罷了,其實飯還是能吃得下去的,只是她要做出沒了半條命的模樣兒來,才不肯吃飯,這樣才能瞞過程嬤嬤去。說實話,紫煙姐姐這樣做全都是為了你們一家人能重新團聚在一起,她這樣做犧牲不可謂不大,聶老伯,如今程嬤嬤也在我們的勸說下,同意讓我來請你去給紫煙姐姐診治,這機會你能不能把握好就全看你的了。”
聶川又是激動又是心疼女兒,顫著聲音道:“這孩子...也太膽大了,若是有個萬一...再怎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聶老伯,這不都是逼得沒有辦法了麼?”小桃嘆道:“你也知道程嬤嬤的脾氣,若是好生的勸她是絕對不會有效果的,這也是給紫煙姐姐弄得沒有了主意。只好行此下策罷了。如今您埋怨也沒有用,橫豎她現在是病在家裡,您趕快收拾了醫箱和所用的東西,跟我一同去錦繡坊治病去。至於紫煙那裡應該是有解藥的,等會兒我便悄悄告訴她讓她偷偷服下,而聶老伯你一定要想辦法拖延紫煙姐姐的治病時間,最好是說這病得每日診視慢慢調養,最好能住在錦繡坊裡,這樣才能有機會慢慢讓程嬤嬤放下心防,才能最終成事,也不枉了紫煙姐姐受這一頓病痛...”
聶川沉默了半晌,終於沉重的點了點頭,回屋子去收拾醫箱用具去了。他知道,這次接近他母女二人的機會,是女兒紫煙冒著病痛的折磨給創造出來的,他一定要好好消除老妻心中的恨意,讓一家三口能重新團聚在一起...
自小桃出門去請聶川開始,程嬤嬤的心神就開始不定了。她一邊希望聶川早點來救治他的親生女兒,一邊又害怕見到他會害自己忍不住想起當年的往事,那是一層永不能結疤的傷口,只要見到聶川,想到自己那個被失手摔死在地上的兒子,程嬤嬤的心就象刀割一樣疼,而現下女兒紫煙竟病得奄奄一息,這讓程嬤嬤的一顆心又吊到了嗓子眼兒上,她如今只有這一個女兒可以作伴,若是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的去了,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程嬤嬤坐在紫煙的床邊,兩手緊握著女兒有些蒼白的手。看著她蒼白的面上那虛弱的神色,程嬤嬤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女兒。她想著這幾年開錦繡坊做生意,都是女兒在她身邊陪著她忙活照顧生意,而自己明明是她的親手母親,卻在女兒就快要死了的時候,還沒有跟女兒相認,到如今這丫頭還是管自己叫姑母呢。這讓程嬤嬤產生了巨大的愧疚感,她想著若是女兒真的挺不過這一劫,那麼連她死去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是她的親生母親呢。
正在程嬤嬤被愧疚和心疼折磨的非常難受之際,小桃帶著聶川出現在了錦繡坊程紫煙的房間裡。聶川的眼神與程嬤嬤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剎那間兩人的心頭都閃過無數念頭,往日的恩怨一幕幕閃現。兩人心中都生出同一個想法,他們都老了,歲月彷彿在不經意之間弄灰了他們的頭髮。
聶川雖然心中覺得有千言萬語要跟程嬤嬤訴說,但是一眼瞧見床上躺著的少女,他便馬上恢復了一個大夫的本能,也顧不及跟程嬤嬤打招呼,直接便走到床前去探視程紫煙的病情。因著他已經知道紫煙是故意自己吃的秘藥生病,因此瞧著紫煙消瘦的樣子,老淚忍不住就要淌下來。聶川極力忍住心頭情緒,伸手給紫煙把脈...
小桃瞧著聶川坐在床邊給紫煙診病,又見程嬤嬤一臉複雜更讓站在床邊,心裡也是百感交集。她想著若是這一家三口能摒棄往日的恩怨。團聚在一起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她向來認為人生的憾事已經夠多的了,凡事若是能多寬容一些,怕是這世間便會多一些幸福,少一些遺憾。
靜靜的走到程嬤嬤旁邊,小桃輕聲開口道:“嬤嬤,方才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