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入帳中。
“雲玳,馬兒的傷怎樣?明天還能馱上我們的行囊嗎?”帳中角落響起蒼老的聲音,微弱的燭光照亮了他的面容,鬚眉皓白,已是垂垂老矣。
“能,為什麼不能?”姑娘彷彿是賭著氣道,走到案邊倒了一碗羊奶,仰頭喝盡。
老者嘆了口氣,笑了笑,招手道:“雲玳,過來。”
雲玳靠過去,伏在他的膝蓋上,聲音軟軟道:“爺爺。”
“雲玳啊,”老者撫著她的髮辮,微微笑道,“可是想離歌了?”
雲玳搖頭,頓時似被惹惱:“才不!我為什麼想他?”她咬著唇,望著熒熒燭火,歇了口氣又道:“他跟少主回來這麼久了,都沒有來看我一眼,一定是忘了我了。他沒有心肺,我才不要想著他。”
老者一笑,任由她口是心非,不再言語。
他側首望去帳篷另一邊,軟塌上,面無血色的青年正躺在上面。一抹憂色浸入眸底,他不由暗自嘆了嘆。
“爺爺,哥哥還能醒過來嗎?”雲玳忽然道。
“當然能……”老者話似乎還未說完,卻又突然住口不語。只怔怔望著桌案上跳躍閃爍的燭火,豎起耳朵,凝神聽著帳外的動靜。
“似乎來了人。”他低低道。
雲玳也隱隱聽聞到耳邊傳來的馬蹄踏踏,朦朧中,彷彿還有一縷悠揚的鈴鐺聲忽沒忽現。不知怎地她心一跳,猛地起身撩開帳簾,遙遙望著遠方馳來的馬匹。
“爺爺,是他!”雲玳雙眸發亮,一顆心剎那似要迸出胸口,喊了一句,卻又陡地放下帳簾紅著臉走到老者面前,小聲囁嚅道,“爺爺……爺爺,離歌回來了。”
“日盼夜盼的人回來了,你倒害起羞來了?”老者哈哈一笑,起身夾緊衣袍,戴上絨帽,迎了出去。
“少主――”
來者三騎三人,近到眼前,老者望清當中那人黑裘綾袍上繡著的金色鷹翼,卻是大驚,忙屈膝下跪:“段瑢見過少主。”
“段老請起,”商之躍下馬背,扶起跪在風中的老人,“昨日與匈奴一戰,幸有段老之孫攜段氏部族的男兒背面相助。是我該感謝你,怎敢受你此禮?”
“段氏本是鮮卑同脈,先祖雖背離雲中,但段氏自十年前被獨孤將軍救下後便生是鮮卑草原的人,死亦鮮卑草原之魂,”段瑢雙目含淚,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