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聲此起彼伏,比羽箭破空的聲音要刺耳的多。張金稱在遠處看著自己手下那些兵一個個的喪氣模樣就來氣,他一個耳光將一名把羽箭射上半空的亂匪扇了出去,罵罵咧咧的喊道:“老子養你們,平時一個個吹牛的時候都他孃的是神箭手,媽了逼的現在都他孃的慫了,要是敢傷了老子一匹馬,我吃了你們!”
“我告訴過你們,射箭的時候要瞄準了再射!瞄準了再射!”
王老七搶過一隻還像點模樣的彎弓,一腳將那個嘍囉踹到了一邊。他兩臂較力,將那隻粗弓拉滿,然後一箭射了出去。他的射藝在鉅野澤是數一數二的,這一箭隔著六十步遠硬是將一名賀若重山的手下從馬背上射翻了下去。一箭得手,他得意的笑了笑道:“看到沒!老子教過你們很多次了!”
“七當家威武!”
“七當家射藝天下無雙!”
“七當家真牛啊!”
一時間馬屁之聲此起彼伏,也不知燻臭了多少耳朵。
兩名手下扶著賀若重山退入人群中,他手下的人開始用羽箭還擊。雖然他們的射藝遠比鉅野澤的匪眾要強,奈何人數上吃了大虧。而且地形上他們也絲毫不佔優勢,他們在明處,而那些鉅野澤的嘍囉們則藏身在大樹後一邊射箭一邊躲藏。那些嘍囉們看到他們的戰馬和裝備都紅了眼,已經有人開始冒著箭矢往前衝殺過來。在無數次殺人放火中歷練出來的戾氣爆發出來,鉅野澤的嘍囉看著那些戰馬已經紅了眼。
“列陣!用馬圍起來擋箭!盾牌手在外面,弓箭手在裡面,慢慢的往回退!”
臉色慘白的的賀若重山大聲下令道。
跟隨了他一年多的手下彼此間十分熟悉,而且訓練有素,遠比張金稱的手下要精銳,雖然驟然遇襲死傷了二三十個人,但依然能在最快的速度內結成防禦陣型。而且,他們也比鉅野澤的嘍囉們明白道理,那就是馬再金貴,也不如自己的命金貴!所以,當賀若重山下令用戰馬擋箭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有所猶豫。
三四十個馬賊自發的拿起盾牌圍成一圈,裡面的人則用弓箭不斷的反擊。結成圓陣之後,賀若重山的人開始緩緩的向後面退去。
“他們要跑!”
張金稱眉頭一挑,朝著前面喊:“老七!頂上去拖住他們,一個也別放走!”
王老七大聲答應,隨即舉起一面半扇門板做的巨盾,帶著自己的百十個親兵朝著前面衝了過去。他本就是悍勇之輩,平日裡出澤去搶掠的時候都是衝在最前面。靠著不怕死再加上一身不俗的本事,在鉅野澤中有著不低的威望。雖然他排行第七,但張金稱對他十分倚重,就連二當家李海,三當家鄭坤也不敢對他王老七指手畫腳。
“看!七當家上去了!”
“殺啊!別讓七當家把功勞都搶了!”
不少嘍囉跟在王老七後面衝了上去,而且人越來越多。雖然這樣,可賀若重山反而臉上輕鬆了不少。
“他們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打仗!”
賀若重山氣喘吁吁的說道:“放棄圍攻而是集中攻擊一點,把人數和地形的優勢都丟了,一群白痴!結方陣,朝追來的人攢射!”
隨著他一聲令下,六七十個馬賊分成六列,三排是盾牌手組成的防禦,在他們的佇列縫隙中則穿插著三排弓箭手,在賀若重山的指揮下,三四十隻硬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攢射。只兩輪,就將後面追上來的鉅野澤亂匪狠狠的砸下去一截。跑在最前面的鉅野澤匪眾被攢射的羽箭成片的放倒,後面的人頂著,他們想退都退不回去!
中了箭的人嗷嗷叫著倒了下去,沒死的人在地上掙扎著想站起來,結果被後面湧上來的同伴再次推到,無數雙腳踩在他們身上,很快,掙扎的手臂就沒有力氣繼續揮舞軟軟的掉了下來,而他們身上穿著的粗製棉甲下開始滲出一股一股的血水,很快,棉甲下面就變成了一灘肉泥。有人奮力拉著同伴的腿想起來,結果卻把同伴一同拉倒在地。兩個人的呼喊聲很快就淹沒在人群裡,沒多久就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讓開!”
王老七頂著巨盾往前衝,狠狠的將前面攔著的嘍囉撞開。
“都他孃的到老子後面去!誰再往前擠,老子就滅了誰!”
他著急的大聲呼喊,懊惱著,生氣著,咆哮著。明明佔盡優勢,可就是因為紀律性太差也沒有什麼戰術,六七百人往前衝,竟然硬是被對方三四十隻弓壓制住。
聽到王老七的呼喊,鉅野澤的嘍囉們開始往後退,可這樣一來把本來就不寬的路堵得更加嚴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