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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父子相認

在我十二歲那年,母親生了一場大病,醫生說那是癌症,本就是不治之症,而且我們又沒錢。

那是我第一場意識到人類的血肉之軀以及生命,在病魔面前是多麼的脆弱,在時間面前更是不值得一提。生老病死,後來我才知道,這便是所謂的天道。

母親去世前……

“媽媽,媽媽……”

“兒啊,媽媽走後,去龍虎山找你的父親吧!他雖然是個混蛋,但他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你父親全名叫張全德,是龍虎山天師府的九長老,這塊勾玉和這塊腰牌就是你父親當初留下的,帶著它們去找你的父親吧!咳咳咳……”

“媽媽,媽媽……”

媽媽終究還是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雖然她的身體依然安詳的躺在那裡,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但是,我知道,她的靈魂已經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天堂。

我第一次目睹的死亡,竟然是自己的母親,在時間與生死麵前,人類竟然是那樣的渺小。

那一天,玄武門的人來了,他們把媽媽的遺體帶去了火葬場。按照媽媽的遺願,我們把她的骨灰撒向了大江南北……

媽媽說,如果真有來世,她寧願做一隻自由翱翔的飛鳥,即使面臨著被天敵吃掉的危險,但是卻不再被塵世所束縛。人雖為萬物之靈長,但是人有太多的繁文縟節,有時候覺得做人真累。

“小弟弟,家裡可否還有其他人?”

“聽媽媽說,我還有個爸爸,他好像是龍虎山天師府的九長老。”

“龍虎山,天師府,九長老?”

從他那目光如炬的眼神裡,我似乎感應到了,即將前往的地方,是一片聖地。

“小兄弟,此話當真?”

“句句屬實!”

這時,我把媽媽給我的腰牌拿給了他看。

“玄鐵令!嗯!”那人點了點頭,“果然是龍虎山的信物!小楊,送這位小兄弟去龍虎山!”

“好的,頭兒!”

“小弟弟,我們走吧!”

他叫楊文武,那張慈善的面容我至今還記憶猶新,炯炯有神的雙目生在如桃花一般清秀的面容上,俊郎之中有自帶一絲陽光的笑容。

青春陽光般的書生意氣和旁邊那位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面癱臉大哥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位面癱臉大哥哥有多面癱?一路上就沒見他笑過,也沒聽他說過半句話。

現在想想,他們哥兒倆早就已經退休了吧!只是不知退休後的他們又身在何方?

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我的內心也跟著陷入了迷茫,未來,我該何去何從?

坐了一天的火車後,又和玄武門的人一起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來到了龍虎山……

那是一個小道士,模樣倒是有些清秀,年齡吧,大概在十六七,正值青春年少,又是龍虎山的,待人絲毫不客氣。

“小道長,小道長?”

“你誰啊?”

“小道長,玄武門楊文武求見貴派九長老,就說,令郎找到了,麻煩通報一聲。”

這時,楊文武亮出了玄武門的令牌,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令牌的作用,每一塊令牌象徵著的,則是身份與權威。

一看到是玄武門的,那小道士便露出了一臉的恭維。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我的心中居然有了那麼一絲的自豪。就因為這麼一塊小小的令牌,就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我什麼時候才能擁有一塊這樣的令牌?

“好的,稍等片刻。”

卑躬屈膝、笑臉相迎過後,那位小道士已經上了山。

“兒啊!你真的是我的兒嗎?”

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父親的面容比我想象中的要蒼老一點,他那偉岸的身軀,就像一棵大樹,一座高山。

他穿著一身道袍,和街上看到的那些招搖撞騙的假道士比起來,倒是多了一分仙風道骨。

這時,我拿出了母親給我的那塊勾玉遞給了父親。

“沒錯,這是我給小翠的定情信物。你母親這些年還好嗎?”

說著,父親的眼睛裡似乎產生了一陣淚光,這樣的情形,在母親的身上我也曾經看到過。

“母親她……她走了,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一刻,我又哭了。

如果天堂真的存在,我相信,只有像我母親以及我師姐那樣的人才有資格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