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對眾人也有了幾分猜忌,唯恐一不留神,再度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而現在,那些猜忌與隔閡,卻都像晚春時節的積雪一樣,轉眼就融化得無影無蹤。能留在他心裡的,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別怕,無論接下來有什麼難關,六叔和七叔都陪著你一起闖!”聽少年人叫得認真,餘斯文心裡也動了真感情。紅著眼裡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承諾。
“你也別覺得欠了我們。無論你是不是二皇子,劉知遠恐怕都不會讓我們平安離開。跟在你身邊,他們好歹對你的態度有個忌憚,只要沒打算立刻除去你,輕易就不會動我們幾個。如果離開了你,呵呵。。。。。。。”李晚亭撇了撇嘴,不屑地搖頭。“殺人滅口的辦法可就多了,保證過後讓你一點音訊都得不到!”
“啊!”小肥愣愣地看著他,好半晌,才輕輕咧嘴。“我又把他們看得太善良了!我以為姓郭的既然答應了跟我做交易,就不會再對你們下狠手!”
“姓郭的那廝,什麼時候講過信譽?”李晚亭又撇了撇嘴,輕輕聳肩。“況且河東這疙瘩,哪裡輪到他說得算?”
“是啊,你沒看他這兩天的德行麼?”餘斯文也冷笑著搖頭,“見了楊重貴,就像狗兒見了主人一樣,就差屁股上安根尾巴了。見了楊重貴的婆娘,也恨不得能汪汪幾聲。這人啊,當官兒當到這份上,還真不如去當強盜呢,好歹還能落個痛快!”
“楊將軍的父親是麟州節度使楊信,他夫人姓折,祖父是振武軍節度使折從遠。”小肥最近天天跟寧婉淑這個心直口快的女子打交道,訊息倒也靈通。聽二人說起郭允明的古怪態度,立刻給出了具體原因。
“原來是河西一折的孫女,怪不得武藝如此了得!”
“也不怪郭允明對她畢恭畢敬,如果我早知道他祖父是折老將軍,也會敬她三分!”
六當家餘斯文和七當家李晚亭兩個,立刻改了口風,滿臉欽佩地說道。
見少年人聽得懵懵懂懂,二人又相繼解釋道:“那折從遠是個英雄,三十多年前,就奉命鎮守府州。自打他到了任,非但契丹人不敢輕易再去府州打草谷,就連党項人見了他的旗號,也要避讓三分!”
“難得的是此人有骨氣。當年兒皇帝石敬瑭,抱歉,我不管他是不是你祖父,反正此人挺沒臉沒皮的。當年石某人為了當皇帝,下令割讓燕雲十六州給契丹。那麼多成名多年的將軍,一個個只會哭泣著領軍民南遷。唯獨河西一折,把契丹人派去接受的官員全給打了出去。隨後耶律重光多次派兵去征討,都被他老人家給幹得屁滾尿流!”
“石重貴那糊塗蛋,唉,你別介意。不管他是不是令尊,他肯定都是糊塗蛋一個。不過他骨子裡的硬氣,倒真是跟你有幾分相似。即位後,不肯給耶律重光當孫子,導致雙方翻臉。契丹與大晉連年交戰,別的節度使頂多是把契丹人打退,根本佔不到什麼實際便宜。唯獨折老將軍,接連收復了十幾座城池,從府州一路推進到了朔州和勝州。。。。。。”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黑臉女將的祖父,安北都護、振武軍節度使折從遠的英雄事蹟介紹了個清清楚楚。雖然對方是朝廷的高官,而他們兩個身在綠林,卻依舊不妨礙他們把折從遠當作真正的英雄來崇拜。
“原來是這樣!我還奇怪呢,楊夫人身手怎麼會那樣了得,有如此英雄了得的祖父,當然養不出窩囊兒孫!”對於能守護一方安寧的真豪傑,小肥心裡也是仰慕得緊。愛屋及烏,連帶著對黑衣女將也多了數分欣賞。(注1)
“那是,將門虎女!”餘斯文和李晚亭兩個贊同地點頭。
三人隨便聊了幾句閒話,又商量了一下今後的安排,便分頭散去。小肥繼續去裝他的皇子,而餘、李兩個,則偷偷找到其餘瓦崗眾,說明情況,讓大夥自行決定去留。
與先前李晚亭的想法類似,一眾瓦崗豪傑也覺得,與其走在路上死得稀裡糊塗,不如繼續留在小肥身邊,彼此間好歹還有個照應。
反正如今天下大亂,到處都在打仗。大夥即便僥倖能從劉知遠的眼皮底下溜走,到了別人的地盤上,也難免死於刀矛之下。索性豁出去陪著小寨主賭一把,說不定將來還有個賺頭!
既然大夥都決心同生共死,小肥也不能再多廢話。第二天早晨出發前,乾脆擺起了二皇子的架子,當著眾武將的面兒,要求郭允明把餘斯文等人調到自己身邊充當護衛,並分別給予都頭和十將的待遇。
郭允明心裡,當然非常不高興。但已經到了最後一段路程,他也不願意再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