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監領兵曹司。”
王樸等因為剛剛辦砸了事,當下便沒有吭聲。京娘抱拳道:“遵命。”
郭紹又道:“兵曹司的人可以從斷案的官吏、捕快這些人裡挑選,要培養專門幹這一行的人。再別臨時弄一些行伍裡的武夫來幹了,細緻活兒,他們幹不了。”
眾人忙躬身應答道:“喏。”
郭紹道:“京娘知道怎麼安排,派到國門之外的組織,要注意聯絡的法子。這回就是沒管好,一人被逮,順藤摸瓜一大群人全完蛋!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如此容易被破壞組織,不是長久之計。”
他稍微一想,就想明白那個急著去刺殺趙匡胤的奸細、肯定是衝著懸賞利益去的,便額外提醒道,“下旨,今後兵曹司相關的人,違抗了命令,什麼懸賞都不能兌現!”
王樸又問:“北漢來的使節,陛下之意,以何種態度回應?”
郭紹沉吟片刻:“二位大臣以為該如何回應?”
魏仁溥淡定道:“北漢小國,還敢來指責我朝!臣進言,反過去問罪北漢主,收留庇護我朝逆賊,又該怎麼說?可正大光明陳述趙賊的罪狀,逼北漢國交出此人。”
郭紹聽罷這個法子,大為受用,因為這樣的態度能保住面子。
王樸此時的表情有些沮喪,之前的細作確實是他在掌權,當下便不言語。魏仁溥卻侃侃而談:“我朝兵強馬壯、疆域遼闊,當今天下,誰武力強誰有理,不必和北漢國以口舌之爭!遼國現在不一定能保護得了北漢國,此時北漢主也提心吊膽。陛下且看晉陽所在之地……”
郭紹的書房裡掛著很多圖,他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幅圖。魏仁溥道:“北漢國的要害之處在晉陽(太原),北部忻、代諸州土地更加貧瘠,人煙稀少。可晉陽近南方,距離大周國境不過百里;大周從遼州北伐,剋日可至晉陽……反觀遼國的援兵,從草原到雲州、再通忻代,至晉陽,路程遙遠超過千里之遙。遼軍沒法以大軍長期增援北漢國作戰。”
郭紹聽得頻頻點頭,他也認為打北漢,遼國的增援人馬不會太多……不是北漢國不重要,而是遼國的代價太大;在北漢國維持不了長期作戰,給養就難以解決。
魏仁溥道:“當此之時,朝廷以武力恐嚇北漢,讓他們派人來談,拿趙賊作為籌碼議和。”
郭紹隨口問道:“若是北漢國屈服,把趙匡胤押送到東京,那徵北漢之事又當如何?”
魏仁溥一本正經道:“另外找名義開戰……”
郭紹聽著感覺有點奇怪,就好像兩個人吵架,其中一方吵輸了就乾脆開始動手……不過大周似乎一向這麼幹,幾次攻打蜀國、南唐,也不是因為被惹了,想打的時候總是有藉口。
郭紹當下便點頭道:“如此做法,甚妥。”
他當下又道:“派人安排一下,明日召見北漢使臣,我想親眼見識一下北漢國的人。”
……處理完一天的事,郭紹回到蓄恩殿,今日輪到侍寢的人是楊月娥。但是他此刻的興致不高,什麼都提不起興趣,連院子裡的鐵匠活兒,他也不想不動了。
太陽還沒下山,郭紹便早早地呆在屋子裡休息。一時間,他忽然覺得皇宮裡很煩躁,每天好像沒做什麼事、卻覺得一刻也不輕鬆。
還有這地方,郭紹覺得很悶,有壓抑之感。蓄恩殿有道矮圍牆,外面還有一道內宮牆,更外面還有高牆……他覺得好像被幽禁在了無數的宮殿建築和宮牆之類,像個囚犯一般。
但郭紹暫時不願意輕易出宮去散心,主要是和北漢國局勢日漸緊張,他有點擔心安全。
呆坐了一會兒,郭紹想起清虛正在三清殿,好幾個月沒理會這個小道士了;他腦子裡浮現出了古鼎青煙、清靜無為的氣氛。一時間想清淨一下內心。
左右沒事,郭紹當下便下旨,準備車駕要去三清殿。
及至三清殿,郭紹被稟報,殿主(三清殿封給了清虛)正在睡覺,叫她還不起來。一旁的李尚宮道:“陛下,妾身去把她拉起來面聖。”
郭紹立刻說道:“別為難她了,我就在這裡坐坐。”
他在一尊不知什麼神仙的神像前,在蒲團上坐下來。眾人忙退到殿外,不敢打攪皇帝的雅興。郭紹心裡想,能在皇帝來了還睡覺的人,大概也只有那個小道姑了;天下最輕鬆,最看得開的人,估計也是她。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灰佈道袍的婦人緩緩走了過來,跪伏在旁邊道:“貧道叩見陛下,太貴妃娘娘聽說陛下臨三清殿,吩咐貧道代為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