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方向,正是從那病人的口中傳出來的。
她霍地轉身,定睛看過去時,只見那人緊閉著的雙眼眼皮不停地掙扎著,剛剛她抓過的那隻手也吃力地想要抬起來。
“你醒了嗎?剛才是你在說話嗎?”徐曼儂見狀立即停下步來,轉回身,逡巡著遲疑地走過去,站在床邊,輕聲問道。
他張了張嘴,很費力地擠出了一個“你”字,右手五指張開,彷彿想要抓住什麼似的。
“你是不是想叫喬墨軒他們過來?”徐曼儂試探性地問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幫你叫他們,他們現在在外面說話呢。”
他好像著急起來,右手稍稍抬高了一點,在空中做了個握手的姿勢。
他是要和她握手?徐曼儂有點詫異。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握住了他伸在半空中的右手。
他在剛一接觸到她的手時便如獲至寶一般地緊緊握住,奈何手上裹著紗布,感覺不是那麼靈活。縱使如此,她仍能感覺被一股大力給把握住。
就在徐曼儂瞠目結舌的時候,那人倏然間睜開了眼睛。
她對上他眼睛的時候,他腦海中的一連串思緒迅速傳遞到了她這邊。
他有些震驚,他對她充滿了探索之意,他在想,她到底是什麼人?來自哪裡?
當然了,她本來就是個不速之客,人家對她心生疑竇也在情理之中。
“咕嚕”一聲,自她肚腹之中傳來不雅的聲音。她臉上一熱,迅速別開眼去,從他手中掙開手來,尷尬地說道:“你等一下,我去跟他們說你醒了。”
他本待還要用力拉住她,但最終又好像力不從心般地鬆開了,眼睛裡有奇異的探究的匪夷所思的東西交錯往返。
啊,好像是午飯時間到了。他是餓醒的吧?徐曼儂窘迫地走向門口時心裡如是想著。
這一次,她坦坦蕩蕩地大開了門,朝不遠處仍在喁喁低語的兩人喊了聲:“喬先生!”
說是“喊”,其實只是比尋常時候嗓門大了些而已。
開啟門來,外面都是熱烘烘的氣體飄蕩在空中。住院部因是在醫院靠裡處,所以顯得很是安靜。所以,徐曼儂這一聲喊,喬墨軒立即轉過身並大踏步而來。
他的臉上雖然不像之前那般汗水亂淌,不過看得出來,他還是很熱的。
出門便是以車代步的公子,今天這樣頂著日頭跑來跑去的時候只怕是少見的了。不過,既然是覺得熱了,為什麼不在開著冷氣的房間裡待著,卻寧願站在外面熱氣騰騰的過道上?
他必是有話和鄭鬱單獨說的,而這些話,顯然不方便讓她聽到。
“喬先生,病房裡的那位先生醒了。”像是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她為什麼喊他一樣,她主動向迎面走來的喬墨軒說道。
“醒了?誰?”喬墨軒先是一呆,回眸與緊隨而來的鄭鬱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同樣難以置信地問她:“你說我爸爸醒了?”
徐曼儂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覺得眼前飄過一陣風,下一秒那兩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衝進了病房之中。
第二十五章 試探
“爸爸,你真的醒了嗎?”病床前,鄭鬱眼望著醒來雙目清炯炯的父親,喜極而泣:“爸爸!爸爸!”
“好孩子,不要哭!”鄭邦伸出手來,想去摸鄭鬱的臉,卻在看到自己包裹著厚厚紗布的手時呆了一呆,喃喃自語道:“我的手……”
“爸爸,你別難過,會好的。”鄭鬱趕緊伸手握了他的手,安慰他說:“等你的手好了,就跟做了光子嫩膚手術一樣的,比我的手還光滑細緻呢。”
“這丫頭!”鄭邦被女兒一番話逗樂了,能活下來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況且也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的,他知足了。他衝鄭鬱溫和笑言道:“你一定嚇壞了吧?這些日子你天天守著我,真是辛苦你了。”
“爸爸!”鄭鬱仍沉浸在狂喜的情緒中不可自拔,臉上滿溢位燦爛的笑容:“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喬大哥。再說,只要你好好的,這點苦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麼?”
“好孩子!”鄭邦老懷安慰地誇獎了一句,眼睛一轉,目光落在了鄭鬱旁邊的喬墨軒身上:“墨軒!”
“我在這兒呢,老哥!”喬墨軒也是欣喜不能自持,聽到他喚自己,趕緊探身上前應答。
“墨軒,老哥對不起你!”鄭邦定睛看著喬墨軒,聲音裡滿是淒涼慚愧之意。
“為什麼說對不起?”喬墨軒顯然不接受他的道歉,臉上換上薄嗔之色:“受傷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