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呢,媽有沒有哭?”
“我沒看見,也許哭了。”
“你這星期不補課?”吳雨為了掩蓋內心的痛苦轉移了話題。
“補,我是回來取書的,明天一早就走。”
“那你去睡吧。”
小妹出去後吳雨熄了燈跪在床上,抽了自己一耳光說,“爸,媽,請放心,兒子一定不會令你們失望的。”
在家裡呆了幾天,母親手把手教吳雨做飯,所浪費的飯菜足以改善母豬兩天的伙食。母親還特別囑咐吳雨去學校後把案板和鍋多洗幾遍。
晚上,吳雨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撥了李斯揚的電話,他對李斯揚在家並不抱希望,因為今天是星期二。
電話通了,一個女生的聲音問,“喂,你找誰?”
吳雨聽到了李斯揚甜美的聲音,說,“我是吳雨,就找你。”
電話那頭答道,“吳雨?你找她什麼事兒?她不在啊?”
吳雨納悶了,就是李斯揚的聲音啊,為什麼她說自己不在呢?這才多長時間沒打電話就變心了?他心存僥倖繼續說,“我是她的同學。”
“吳雨,你好。”電話那頭傳來李斯揚調皮的笑。
要是面對面,吳雨真想輕輕地捏住李斯揚的鼻子質問她為什麼騙自己——可惜隔著電話,這種親暱的動作很遺憾不能完成。吳雨對著電話緩緩說,“今天是星期二,你怎麼會在家?”
“我家離學校近,每天我都回家。”
“好,比我好。”
“怎麼,工作分配了?”
“是啊,我一個人在山裡的一所學校。”
“不會吧。”
吳雨笑了,“什麼不會,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電話里長時間沒了聲音。
吳雨低聲說,“說話呀,怎麼不說話呀?”他猜不出來此時的李斯揚是什麼表情——或許是在為他的遭遇而流淚也說不定。
“你說吧。”
“你……在學校教什麼課?”
“在中學教政治和美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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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兩人聊了十五六分鐘掛了電話。
一想到又要去山裡獨自面對孤獨和艱辛,吳雨的心情就開始沉重起來。
父親在河床上篩沙子,上身的棉衣丟在一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內衣。他高高地揚起鎬,然後使出渾身力氣重重地紮下去,這時,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面板就抖一下。
吳雨提著母親給他裝好的菜和饅頭走到父親面前,他想給父親告個別,
看父親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就提著包順河沿向縣城的方向走去。剛走了十幾米,聽見父親在背後喊,“吳雨,你記住,晚上睡覺前一定要把蜂窩煤爐子放在外面。”
吳雨站住了,但他沒回頭,記憶中父親說這句話不是第一次了。他回答,“知道了。”
父親又喊,“把學生教好。給楊成寫一份檢討書。”
這一次吳雨沒有回答父親,不是他不答應把學生教好,而是他不想給楊成寫檢討書。他想了,如果楊成不追究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
路過明村長家,明村長站在臺階上叫吳雨呢,他問,“我聽說你私自給學生放假了?”
吳雨不高興了,罵道,“誰狗日的胡說呢,我休假是欠我的,從到這兒連著星期給學生補課,這才在家休了三天假!”
“哎,我只是問問。”
“如果他楊成來調查,就讓他親眼看看我過的是什麼生活?”吳雨說完提著包去了學校。他越想越不對勁兒,按理說教辦不應該知道這事兒,一定是有人給教辦反映情況了,這個人肯定是明滿良,對,就是他。夥剛來時還覺得他不錯,是好人,現在看來也是一披著羊皮的狼。偽君子,笑面虎!以後要提妨著點兒。
他從口袋裡掏出幾盤磁帶,挑了一盤劉傳的放進床頭錄音機裡,然後把音量調到最高,裡面開始唱了,“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卻怎麼也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的……”他拿了水桶準備下山去提水,剛出門碰見後面的老人拄著柺杖端著一盆衣服走過來。他走過去幫老人端著衣服問,“你洗衣服啊?”
“啊?你說什麼?”老人顯出一臉的茫然。
吳雨不得不提高嗓門兒說,“我是問你洗衣服啊?”
老人這回聽清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去洗衣服。這兩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