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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晏清鴻放開我的手,兩步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封紅色的信箋,恭敬曲身,信箋平舉過頭:“晏清鴻請期,懇請風將軍答應。”

爹爹笑著,連連點頭,伸手將信箋拿了過去,“好,好。”

清鴻沒有落座,而是揚起聲音直面爹爹,“風將軍,清鴻還有一不情之請,懇請風將軍答應。”

爹爹有些意外,面露疑問之色。

晏清鴻一撩衣襬,跪在爹爹面前,“清鴻自幼失怙,高堂之位還請風將軍主持。”

“好,好,好!”爹爹笑口大開,不住的點頭,眼中盡是欣慰之色。

下面是瑣碎的路程安排,婚禮行進中的零零總總,爹爹是不住的叮囑,而晏清鴻是有問必答,再是細微之處都能從容應對。

“清鴻,喜帖之事……”

“我昨日已全部擬好了名單,正想請您老人家過目看看是否還有疏漏之處。”

“那迎親之時……”

“迎親隊伍卯時出發,您覺得時辰如何?”

兩人笑談商量著,我默默的坐在一旁,心平如水。

我的婚事,我的將來,就要和麵前的男子纏繞在一起。

我邀他遊玩,動用風家的勢力,上至六扇門總捕頭下到街頭小混混,設計了一場道士攔人青樓拋繡球的事件,只為讓晏清鴻說出三日娶妻之語。如今塵埃落定,為何我竟沒有半分驚喜?

入晏家門是我的堅持,有他做後盾,我不用擔心成為和親易承烈的物件,不用擔心爹爹和哥哥在朝中的地位。

晏清鴻於我,情意禮信樣樣俱全,有夫如此我應該高興的,應該高興的……

“呵呵,人人都說晏相心細如髮,昔日只見你朝堂之上的謀慮遠思,今日才發現家事你也是件件上心,想的滴水不漏,想必定能照顧好凝卿。”爹爹聲音洪亮,笑聲穿透屋簷,驚飛了簷下的燕子,“今日真是雙喜臨門,翊揚終於想通了,我再也不用擔心他的親事了。”

哥哥?

我終於發現這大廳之中讓我感覺到的缺失和不安是什麼了,從進門起我就沒有看到哥哥。

我的手端著茶盞,已許久了,卻忘記了送到唇邊。

請期如此重要的時刻,他怎麼會不在?

縱然時間倉促,爹爹都早已知曉,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晏清鴻瞭然微笑:“風老將軍是說今日早朝時分驃騎大將軍請皇上賜婚的事?”

“噹啷……”手中的茶盞跌落,清脆的碎成無數片,點點四濺,迸的到處都是。青磚地面上被茶水汙了很大一塊。

“凝卿!”手掌心被溫暖包裹著,晏清鴻不知何時已到了我的身邊,“有沒有燙著?”

不著痕跡的從他掌中把手抽了回來,撐著茶几站了起來,壓抑著心頭升起的暈眩感,聲音冷清平靜:“爹爹,晏相,凝卿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爹爹笑呵呵的點頭,倒是晏清鴻望著我的目光中隱隱閃過了什麼。

僵硬著身體,一步步的踏進後院,耳邊不斷迴響著晏清鴻剛才那句話。

哥哥請旨賜婚,哥哥今日早晨請旨賜婚。

“凝卿,你若真愛晏清鴻,我必定讓他點頭……”

昨日擬好的喜帖名錄,今日送到的聘禮,看似是晏清鴻的情意,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院子裡冷冷清清的沒有半個人,與外面喧譁熱鬧截然不同,這裡才是屬於的地方,乾淨淡漠的地方。

春天了,昔日的紅梅早落,只餘光禿禿的枝椏伸著蕭索的氣息。

枝頭下,月白人影背手而立,仰首枝頭,身上淡淡的愁緒融在陰影中,彷彿成了一體。

他完全沒有發覺我的到來,只是望著空空的梅枝喃喃念道:“雪落寒梅香,煮茶烹清涼,紅爐冬意暖,素手請君嘗。卿兒,你今後的茶會有人嚐了,每年也會有其他人為你折梅掃雪,只望你每年梅花開時,回來這裡看看。”

他蹲下身體,手指撫著樹幹,彷彿是在笑著:“卿兒三歲……卿兒五歲……卿兒七歲……卿兒十歲……”

他的身體身體慢慢的站起來,手指停在最後一條線上。“卿兒十六歲,及笄了。”

我的心頭忽的湧起一股酸澀,手指緊緊抓著院門,剋制著自己想要奔向他的衝動,眼眶中泛起了潮霧,慢慢凝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自小的病已是拖累了他,十幾年來我的命幾乎是因他的努力而拖延,就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