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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部分

辮子姑娘偷偷瞟了黃衫少年一眼,似乎有些不信,卻已不敢再問了。

黃衫少年根本就沒有理會那青面漢子在說什麼,慢慢地走到那身著狐裘大氅的公子與黑袍人面前;“叮叮噹噹”地搖著手裡的制錢。

突然間,那身著狐裘大氅的人伸出了一隻手,手中有劍。劍名——“白雲”!

黃衫少年勃然色變!除了他,也有人認出了這柄劍,無不色變!

殺神!韓文!

韓文默默的喝著酒,看了這黃衫少年一眼,道:“你也準備給我的頭頂放一枚銅錢嗎?”

黃衫少年抿了抿嘴唇兒,好半天說道:“不敢!”

韓文點了點頭,道:“很好!你繼續!”

黃衫少年微蹙眉頭。倒退著走了出去;奇怪的是,胡非、段開山、楊承祖、胡媚、韓斑、韓明,這六人也立刻一連串跟了出去,就好像有條繩子牽著似的。

這六人一個個都是哭喪著臉。直著脖子,腳下雖在一步步往前走,上半身卻連動也不敢動,生怕頭上的銅錢會掉下來。

看他們這種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只要頭上的銅錢一跌落,就立刻要有大禍臨頭了。

孫駝子活了幾十年,倒真還未見過這樣的怪事。

他以前曾經聽人說過,深山大澤中往往會出現山魅木客,最喜吃猴腦,高興時就將全山的猴子全召來,看到中意的就放塊石頭在它腦袋上,被看中的猴子,絕不敢反抗,也絕不敢逃走,只是頂著那塊石頭,乖乖地等死。

孫駝子以前總認為這只不過是齊東野語,不足為信。但現在看到段開山這些人的模樣,竟真的和那些猴子差不多。

以他們六人的武功,無論遇見什麼人,至少也可以拼一拼,為何一見到這黃衫少年就好像老鼠遇見了貓。

孫駝子實在不明白。

他也並不想去弄明白,活到他這麼大年紀的人,知道有些事還是糊塗些好,太明白了反而煩惱。

好久沒有下雨了,弄堂裡的風沙很大。

另四個黃衫人不知何時已在地上畫了幾十個圓圈,每個圓圈都只不過有裝湯的海碗那麼大。

段開山等六人走出來,也不等別人吩咐,就站到這些圓圈裡去了,一個人站一個圓圈,恰好能將腳擺在圓圈裡。

六個人立刻又像是變成了六塊木頭。

黃衫少年又揹負著雙手,慢慢地走回小店,在段開山他們方才坐過的那張桌子上坐下。

他臉上始終冷冰冰的,到現在為止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過了約摸兩盞茶時候,又有個黃衫人走人了弄堂。

這人年齡比較大些,耳朵被人削掉了一個,眼睛也瞎了一隻,剩下的一隻獨眼中。閃閃地發著兇光。

他穿的杏黃色長衫上也鑲著金色,身後也一連串跟著七八個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

看他們的裝束打扮,顯然並不是沒名沒姓的人,但現在卻也和段開山他們一樣,一個個都哭喪著臉。直著脖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那獨眼人身後,走到小店前,就乖乖地站到圓圈裡去。

其中有個人黝黑瘦削,滿面都是精悍之色。

段開山等六人看到他,都顯得很詫異。似乎在奇怪:“怎麼他也來了?”

獨眼人目光在段開山等六人面上一掃,嘴角帶著冷笑,也揹負著雙手,慢慢地走人了小店,在黃衫少年對面坐下。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誰也沒有說話。

又過了盞茶時候。弄堂裡又有個黃衫人走了進來。

這人看來顯得更蒼老,鬚髮俱已花白,身上穿的杏黃色長衫上也鑲著金邊,身後也一連串跟著十來個人。

遠遠看來,他長得也沒有什麼異樣,但走到近前,才發現這人的臉色竟是綠的,襯著他花白的頭髮。更顯得詭秘可怕。

他不但臉是綠的,手也是綠的。

站在小店外的人一看到這綠面白髮的黃衫客,就好像看到了鬼似的,都不覺倒抽了口涼氣,有的人甚至已在發抖。

還不到半個時辰,弄堂裡地上畫的幾十個圓圈都已站滿了人,每個人都屏息靜氣。噤若寒蟬,既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穿金邊黃衫的人已到了四個,最後一個是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身形已佝僂,步履已蹣跚,看來比那說故事的老頭子還要大幾歲,簡直老得連路都走不動了,但帶來的人卻偏偏最多。

這四人各據桌的一方,一走進來就靜靜地坐在那裡,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