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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天從霖城出發來俞州,負責購買房屋,安置族人。他坐的列車路上定遇到管制,反而比我們晚,明天大約能到。”

畫樓聽了,表情淡淡。

白雲歸覺得她對公婆極為孝順,對慕容家的人卻冷淡得很。

他想起自己回霖城的第二天,母親跟他說的私話:“畫樓以前有心病,不太說話。怎麼得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親家老爺說,她在族學裡唸書,最是聰明伶俐,先生喜歡她,那些學子們卻有看不慣她的,特別是族裡同齡同窗的女孩子。聽說為了件小事,幾個女孩子打她,還當眾撕破了她的衣裳,罵她是小狐狸精。一群學子看著她衣不蔽體,也不敢幫她,還指指點點的。半大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就知道瞎起鬨。回到家畫樓就生病發燒,醒來後哪裡都不去,除了親家太太和親家老爺,也不跟任何人說話。親家老爺娶親家太太的時候,都五十多歲,親家太太十七八歲,族裡人說只能納妾,不準娶妻。親家老爺向來是通透之人,那次卻異常堅持,誰的勸都不聽。也是因為這,親家太太得了狐狸精的名聲。慕容家那些人,當著親家老爺的面不敢怎樣,背後誰不是對他們母子指指點點?畫樓一開始到我們家,不和任何人說話。我給她做了兩雙鞋,繡了方帕子,她就在沒人的時候偷偷問我,能不能教她繡活,這才跟我說話。慢慢的,只有我和你爹在跟前,她也會叫聲爹孃,那怯生生的模樣,真是可憐,我瞧著就心疼。她跟靈兒一樣大的年紀,靈兒活潑開朗,跟哥哥出去唸書,大方得體,我瞧著畫樓就更加心疼。你前年派人來接她,她在那之前才好些,也活該是你們的緣分。上次她回來,整個人就不同,落落大方不說,辦事沉穩,還是你比我們會調教人。”

想到這些,白雲歸眸光不禁悲憫。

他捧了畫樓垂眸看書的臉,低聲問她:“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慕容家的人?”

原本想問她是不是恨慕容家的人,話到嘴邊就換了詞。如何不恨?只是那些往事,畫樓是否願意說?

畫樓卻柔婉笑起來:“督軍,我跟您說實話,您一定覺得好笑。其實我不太記得慕容家那些人。除了我媽和半岑,我連爹爹長什麼樣子,都記不太清楚。”

白雲歸便輕輕摟住了她。

慕容畫樓的二哥慕容千疊到俞州,是那次談話的兩天後,比白雲歸預料的還要晚。

他跟慕容畫樓不太像,因為他是慕容老爺第二任正妻生的兒子,跟慕容半承非同母兄弟。

慕容老爺的幾個孩子都像母親,不知道為何。

從慕容半承到最小的兒子慕容半岑,容貌上沒有慕容老爺的痕跡。

畫樓卻跟她的生父慕容半承很像。

慕容千疊不是一個人,他還帶了自己的妻兒、大哥慕容半承的妻兒,跟白雲歸道:“督軍,大哥說他被逐出家族,誓死不會離開霖城。但是大嫂和孩子們是無辜的,希望帶了他們來。”

又好像是解釋給慕容畫樓和慕容半岑聽。

自從慕容千疊一行人出現,畫樓和半岑垂眸坐在一旁聽著他們和白雲歸寒暄,沉默不語。

慕容半岑表情冷漠疏離,好似不認識兄嫂。

慕容畫樓則掛著清淺而客氣的笑容,那神態讓慕容千疊瞧著,他們應該是白雲歸的親戚,而不是慕容畫樓的親戚,她一副客氣卻不熱情甚至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

可白雲歸是慕容畫樓的丈夫,慕容畫樓不搭理他們,白雲歸憑什麼理他們?

他們可是來依靠白督軍的,拿不出世家氣度來壓人。

白雲歸便掃視了對自己兄嫂視若不見的慕容半岑和眼波靜籟的慕容畫樓,微微嘆氣,跟慕容千疊道:“既是這樣,大舅太太便勞煩二舅爺操心。有什麼難辦之事,只管來告訴我。”

慕容千疊忙道多謝督軍。

其他人也紛紛說多謝督軍。

在紛亂繁雜的聲音裡,畫樓和半岑都聽到清脆一聲:“三姑父……”

順著那聲音望去,便瞧著慕容半承的妻子慕容陳氏身邊跟著一個妙齡女子,一襲淡粉色葛雲稠玉蘭花紋蜀繡旗袍,同色雪緞長流蘇披肩,青稠髮絲傾瀉肩頭,清秀裡透出幾分靈慧。

她是慕容花影。

她的面容和慕容畫樓有七八成相似,連笑起來的時候那唇角飛揚的弧度都像。

只是她的靈慧在畫樓和半岑眼裡,如此刺目。

慕容半岑倏然眼眸蹙起了怒焰,胸腔起伏有些劇烈。

慕容花影瞧見了,淡淡笑了笑,慕容半岑臉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