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知道。依著白雲展對白雲歸的瞭解,他教訓人的時候絲毫不留面子,說話直接且犀利,讓人很難堪。
他也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和畫樓見面。
家裡人都來了俞州。要是有人撞見兩個年紀相仿的叔嫂見面,又沒有大哥在場,多心的只怕要說出些不中聽的話,畫樓心裡肯定不舒服。
況且流言蜚語多了,大哥會怎麼想畫樓?
他才選了這麼間隱蔽的咖啡館。
如果是平常事,在家裡見見就可以了。這件事,白雲展不想讓爹孃知道,怕他們擔心,才想著在外面見畫樓。
可高檔地方熟人多,俞州風氣再開放,畫樓和小叔子見面,難保有些人不會惡意渲染。
能避免的麻煩,白雲展想著儘量避免,這也是他從畫樓行事風格里學到的。
“你說,你和龔小姐是在三元橋見面,結果她哭得你心煩,便先回了家,把她留給司機和隨從,第二天卻發覺三元橋出了命案,死者像龔小姐的隨從。這邊,龔小姐也再沒有給你寫信?”畫樓斂住心緒,把事情經過跟白雲展重新確認。白雲展頷首。
“倘若龔小姐有不測,你是最大的嫌疑人。”畫樓直言不諱。
白雲展又頷首,道:“我知道。可是大嫂,我沒有……”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畫樓打斷他的話,一本正經道,“你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能耐”
白雲展蹙眉,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畫樓笑起來。
瞧著她笑,似四月海棠花蕊般嫵媚,明豔又嬌慵,讓白雲展覺得事情好似並不嚴重。她的笑容輕盈明快,給了他力量,讓他緊繃了兩天的精神鬆懈下來,也不禁微笑。
他終於笑了,畫樓才鬆口氣。
“怎麼不告訴督軍?”她不解問道。
白雲展訕然:“他說話不中聽。再說了,我又沒有做錯事,只是那姑娘實在煩著我,我才去見她,跟她說清楚。她有隨從跟著,我又不是將她一個人拋下,可到了大哥那裡,又是一番冷嘲熱諷,我不想讓他知道。你別告訴他啊”
“你也只是說依稀,並不能確定是龔家小姐的隨從。”畫樓失笑,安慰他道,“別擔心。可這件事,我要告訴督軍。若真是龔小姐的隨從,龔小姐也可能出事了,軍法處的稽查官介入,很快就會查到那晚跟龔小姐在一起的人是你,到時告訴督軍,他會更加生氣……”
白雲展愣住,思量須臾才驚覺畫樓言之有理。
他又做了件無用功吧?
單獨把畫樓找出來說話,好似沒什麼意義……
他應該去官邸,告訴她和大哥的。
想到這些,白雲展蹙眉。
“你大大方方上龔家的門,去看龔小姐是否出事。”畫樓替白雲展籌謀道,“馬上就去。你跑三元橋新聞,知道有人容貌像龔小姐的隨從,卻躲起來什麼都不做,倘若真是她的隨從,有人該說你心虛。”
白雲展聽了,不住點頭,他怎麼沒有想到?他去三元橋跑新聞的事,整個報社都知道。明知龔小姐出事,他還躲起來裝作不知情,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那就更加坐實了他的嫌疑。
“我今天才去,會不會晚了?”他有些擔憂道。
“時機最好。”畫樓淡然微笑,“出了事,你倘若沒有一點心結就上門,過猶不及。正常人知道發生了命案,而且可能牽扯到自己身上,都會害怕、會猶豫。你既然上門去問,就要照實說你的擔憂。一邊擔心龔小姐的安危,一邊又怕把自己捲進去,猶豫不決,直到今天才決定要親自去告訴龔家眾人。”
白雲展答應,不忙跌點頭,說他馬上去。
他欲起身,畫樓便拉住了他:“龔小姐若是沒事,便是最好不過。你把自己對她沒有意思,可她卻總是纏著你的事,順便告訴龔家長輩,態度嚴肅些,讓他們管教自己的女兒。若是她出了事,這話就別說。”
白雲展又溫順點頭,還問她:“還有嗎?”
“不管情況如何,從龔家回來後,去趟官邸把情況告訴我。”畫樓道。
白雲展的車子先離開。
畫樓買了單,才慢悠悠起身,跟著易副官而去。
推開咖啡館微舊的雕花木門,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顧客。
易副官忙幫她擋住,畫樓急忙向那人道歉。
一襲青灰色西裝,同色馬甲,雪色襯衫,帶了頂寬簷帽,是個翩翩如玉的佳公子。只是那人看到畫樓時,平穩眼波有些許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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