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的人憑肉眼也可判斷;女性被灼傷的部位在腹腔之內,即便是烤焦了也無從發現。恐懼、焦慮、痛苦像一群瘋狂的螞蟻在一些病人的心上爬著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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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蘭走出上海協和醫院,穹蒼潑墨,街燈、霓虹燈、廣告牌競相映輝,街上車水馬龍,路人行色匆匆。西北風掀動衣角,氣溫明顯下降,她打了個寒噤,想起了家,想起小外孫,想起女兒女婿,他們可能到家了,等待她回去吃飯。她加快了腳步。沒走幾步手機響了,她剛摁下接聽鍵,王洪豔那惶懼聲音就傳了過來:“陳醫生,在你出醫院時,有一個男的跑了出來,緊緊跟在你身後,你要小心哪!”
一個醫生的救贖 第四章(9)
“他跟著我幹什麼?”陳曉蘭邊說邊回頭張望。
“看到沒有?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衣服上邊還有兩條綠槓。”王洪豔說道。
陳曉蘭看見了,那男人長得高大魁梧,虎背熊腰,身高大約有米。
他跟著我幹什麼?會不會是誤會,會不會是巧合?陳曉蘭結束通話電話,轉彎快走幾步,再回頭看看,那男子也跟轉彎緊走幾步。她索性站在路邊,想等那男人過去再走。沒想到那個男子也站住了,看似乎漫不經心地觀望來往的車輛,實際在注視著她。陳曉蘭清楚了,他就是衝自己來的。
上午,陳曉蘭配合稽查人員查了中草藥,下午又查了醫療器械。在下午兩三點鐘左右,陳曉蘭沒事了,可以回家了。柴會群有會議要參加走了,劉丹有事也走了。陳曉蘭幾番跟稽查人員告別,沒走多遠又折回來。她希望這次稽查能有個結論性的東西。結論意味板上釘釘,難以改變。沒結論就隱含變數,有可能會推倒重來,查得的事實會像河裡的魚,看得清清楚楚,你一伸手它就溜掉了。從醫院的角度來說,可能不希望下結論,或者結論模糊一些,似是而非,就像把手伸進泥罐,捉住一隻“吱吱”叫的老鼠,抓的人知道手裡捉住一隻老鼠,旁邊的人也聽以老鼠的叫聲,可是隻要不把它從泥罐裡掏出來,那麼就意味還有“狸貓換太子”的機會,它可以變成松鼠、絨鼠或豚鼠,或者其他什麼。如果你把它掏出來示了眾,那麼它只能是老鼠了,什麼也不能變了。
“陳醫生,坐我們的車走吧。”當藥監稽查人員撤離時,對陳曉蘭說。
“你們先走吧,我再呆一會兒,跟病人再聊聊。”陳曉蘭說。
這些病人實在太可憐了,被廣告吸引,千里迢迢地跑到上海來治病,不僅花幾萬元錢做了宮-腹腔鏡手術,喝了比xo人頭馬還貴的黃藥湯子,而且還做了什麼OKW離子匯入。每次一個小時的微波治療會給身體造成什麼樣的危害?今天看上去似乎沒大問題,那麼明天呢,後天呢?誰來為此負責呢?悽惶,焦慮,痛苦,像一根根絞索把她們的心吊了起來,有的寢食不安,恍恍惚惚,精神瀕臨崩潰。她們不僅需要公道,更需要安慰啊。幾位病人認出來陳曉蘭就是電視裡播放過的“打假醫生”,她們把她圍住了,向她反映所見所知的問題,提供各種各樣的資訊。
這時,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擠過來,看樣子是想跟陳曉蘭說點什麼,可是他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有的病人打量一下那個人,悄然無聲地溜走了;正在話說的病人,瞪大眼睛看著那個男子,把後邊的話咽回了肚子,不再說下去了。
“陳醫生,我老婆也在這家醫院住院,我想向你反映一個重要問題,這家醫院的藥特別貴,我想投訴。” 那人見別人都不吱聲了,一下子冷場了,他尷尬地說道。
“你認為藥價高,可以向物價部門投訴,藥監不管藥價。”陳曉蘭說。
“陳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家的電話?”
“可以。”陳曉蘭說著就把自己家的電話告訴了他,同時也要了他的電話號碼。
當那個男子沒啥說的了,見別人都不吱聲,只好離開去。
“陳醫生,你要當心啊,那個男的不是病人家屬,他是醫院的保安!”一位病人對陳曉蘭說。
“不會吧?他把手機號還給我了呢。”陳曉蘭半信半疑地說。 txt小說上傳分享
一個醫生的救贖 第四章(10)
她知道這家醫院會把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剌,不除不快的。可是,她沒想到他們會採取這麼卑劣的手法。
“他給你的電話肯定是假的,不信你試試。”一位病人說。
這倒是好主意,陳曉蘭掏出了手機,撥通那個號碼,“對不起,您所撥打的是空號。”果然是空號。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