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鋼弩,橫刀亦是殺機凜然的指向宋璟。
“狗賊,放開我家主人!”
另一個眼角帶了些許北方遊牧民族血統特徵,裹著黑皮裘顯得頗為俊朗的年輕人滿是怒氣揮刀指著宋璟腦袋,大有一言不合就把他腦袋來個大開瓢的趨勢。
“長孫兄,你們退下!”
這時候,被宋璟比著的那年輕小子也終於回過神來,很是威嚴的朝向一行暴起的屬下比了比手,然後方才苦笑著用指甲彈了彈冰冷的鋼刀。
“兄臺,好歹昨晚咱們這麼有緣,這樣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十多個護衛緊張的注視下,宋璟橫刀居然漂亮的挽了個刀花收回鞘中坐回了椅子上,卻依舊是冷著臉警惕的盯著那小子。
“你果然不同一般人,你是誰?”
昨晚這小子居然拉著自己躲進了一座行軍帳篷下挖好的木板搭成沙洞中,輕鬆捱過了一夜檢查,不過這看似簡單的偽裝,實際上卻有著諸多的困難,首先,必須要知道和親使團在哪裡紮營,其次,在使團內必須有內應,地位還不能太低,不然的話禁軍的帳篷怎麼可能方方正正就覆蓋在那個隱藏好的洞中,為這小子進出提供掩護?
沉默著跟著這小子走了一路,觀察了許久,宋璟果然把他的暗手都逼了出來,一切對使團,對李晨曦有企圖的人,宋璟全都無比的警惕與敵視。
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那個年輕小子很是鬱悶的擺了擺手。
“是了!是小弟的不對,我還沒自我介紹呢!”
“在下李手倉,隴西李氏人,很沒出息是個響馬,這些都是我兄弟!而且我們只求財,跟兄弟你不發生瓜葛吧?”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解了宋璟一切疑惑,隴西李氏,那是皇族近親,在禁軍中有兩個親戚再正常不過了,而且響馬盜這個職業也解釋了他人多勢眾的原因。
響馬在河中可不罕見,圍繞著絲綢之路這條金路,各種灰色勢力應運而生,甚至有的大響馬團伙公然佔據著整個鎮子,向過往客商過地收錢,儼然一方官府。
河中太複雜了,昭武九姓十多個國家,還有遊牧的閃人部落,匈人部落,河中都護府沒有能力,也不可能把法律執行到每一個角落,所以只要這些響馬盜承認大閩的權威,不去觸碰官府的商隊與巡邏隊,河中都護府也懶得找多如牛毛的響馬麻煩。
聽著響馬盜自我介紹,再看著幾桌子十來個兇漢又是收刀坐了回去,一群過路行商居然習以為常該吃吃,該吹吹,音樂聲再一次**起來,十來個粟特小妞亦是搖曳著火辣的身軀繼續跳著取悅男人的舞蹈。
若有若無,幾個大膽的舞女還火辣辣的對著這些響馬拋著媚眼。
只不過宋璟依舊是一副沉悶模樣,而且對李手倉似乎還多了點鄙夷。
一個唐人不思為國效力已經夠丟人了,堂堂隴西李氏,居然還做著強盜,的確如他所說,也夠沒出息的。
眼看宋璟鄙夷的目光,長孫兄又是惱火的把手放在了刀柄上,不過李手倉卻又推著他的手把他推了回去,甚至還帶了點昂揚又是為宋璟斟了一杯酒推了過去,感慨的讚許道:“這位大哥好豪氣,和親使團中,居然張狂的揚言要帶和親公主離去,可比我們這些搶些銀錢的盜匪瀟灑的多。”
“不過大哥你想過沒有?一旦搶走了和親公主,大閩與吐蕃的聯盟必然不能繼續持續下去,倒是後十餘萬吐蕃蠻夷滾滾而下,大哥你如何面對天下蒼生?”
沒想到前一秒還令自己看不起的響馬子,下一秒卻又問出如此有深度的問題,宋璟還真的愣了一下,旋即他卻是憤慨的冷哼道:“天下興亡,當用大丈夫的熱血去鑄就,怎麼能用弱女子的眼淚來換取?如若吐蕃人南下,救出晨曦後,我自然不會吝惜此身,投身於軍旅之中,用滿腔熱血阻擋吐蕃蠻夷南下。”
“我大閩絕不向任何土蠻和親低頭!”
“好豪氣!這才是我大閩男兒!”
一番話似乎說到了李手倉心坎裡一樣,再一次大笑的舉起酒杯昂頭灌下,就連一旁的長孫兄冰涼涼的臉頰,對宋璟似乎都有了一抹好感模樣,聽著這小子的讚揚,宋璟對他的惡感也減弱了幾分,終於給面子的端起酒杯晃了下。
一杯飲盡後,回味了片刻,李手倉卻忽然醒過神一樣,又是趕緊把頭湊到了前面來,盯著宋璟驚疑的問著:“對了,這位大哥,你一口一個晨曦,甘願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救她,你與晨曦郡主究竟是什麼關係啊?”
“她……”
說到這兒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