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而疏離,說完翩然下馬。韓驛丞忙負手一揖,朗聲到:“下官孟城驛驛丞韓雲謙恭迎撫遠將軍大人投驛。”眾人不禁藉著燈火向那人偷看幾眼,只見這位年輕公子平靜望向韓雲謙,雙眸映著火光,竟如黑曜石般深沉炫黑。
韓雲謙一點頭,側身一請:“撫遠將軍大人一路奔波,請入館內休息。”“有勞韓驛丞”說話間眾人入得驛站,不在話下。
晚間接待完畢,灰衣卒役跟著韓驛丞後面到了驛站西面的辦公的宅子,待點上燭火,便負手一旁候著。韓雲謙在桌前坐了,手指輕輕釦著桌面。
灰衣驛卒素知老爺脾性,馬上上前磨開了墨,只見老爺拈了筆展紙便寫。一時便滿了一箋,折了起來,封了蠟遞給灰衣驛卒,“老孫頭,例行公事,快馬送去行太僕寺主薄李大人。”頓了頓又說,“此事須你親自前去,如大人有話詢問連將軍的情形,隨從的多少,照直說便是,有就是有,沒就是沒。”灰衣驛卒老孫頭應道:“小人明白。”
韓雲謙待老孫頭出發後,負手轉過驛館準備回房。剛轉角,便聽得一間屋內幾個當值的驛卒烤火閒話,“咱們幹這差事也有些年頭,大小人物也接待見識過些,卻也沒見過今天這位生的這麼俊朗的爺兒。那模樣兒,嘖嘖,只怕打扮成女人,比四斤新娶的媳婦兒還俊俏,只可惜眼角也被花了。”“可不是嗎,不過看他下馬幾下子,倒是個功夫極深練家子。”韓驛丞聽得閒話,不由得搖頭,正要離開,又聽到“賈六,你又來了。就會那幾下子,到處顯擺,倒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行家。也只有寶生小姐那樣的丫頭被你唬住了,還要偷偷學藝。小心老爺知道了,轟了你出去。”韓驛丞聽得女兒胡鬧,不由得一陣苦笑,提步回房休息。
東廂這邊,房中炭火正旺,不時火星噼啵,幾人仍在商議。連曜負手而立,凝望著窗外,燭火將他剪成修長身影投在窗紙上。
“明早我等入城的奏摺就該到了皇上面前了吧。”舒安應道:“恩,待入城的准奏批下來,我們可能要在這待上一兩日。”連曜哼了一聲,“舒安,如果皇上身子真的如所報,那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要抓我們進城了。”舒安應道,“將軍別太憂心,現在皇上還在,其他人暫時動不了咱們,乘這個空檔兒定能全身而退。”
舒七在旁邊烤火總沒能插上話,這時便不耐煩的很,說到:“退什麼退,咱東寧衛上下一心,直逼到京城,殺他個孃的,看誰還能給老子使絆子!”連曜點點頭,開懷一笑道:“你老小子這主意倒是不錯。咱們就殺他個孃的!”
說罷大家都笑了。舒安接著問道:“還有一事,這次帶來的炭敬禮物是準備送於哪幾家,請將軍確定下來,我進城就打點開來。”連曜從懷中取出一封文書,“這個我也思慮了好久,今年比往年上上下下要多些人物,你按這個去辦吧。”舒安接過開啟看看,人物名單多了許多,三人又商議一番,便準備各自休息。
第二日,驛站得到朝廷奏準和批覆,請撫遠將軍第三日進京。韓城驛便過了驛館告知連曜。
兩人正在寒暄品茶間,驛卒報說劉府差了個小廝過來,韓驛丞一愣,出來見了小廝,小廝上前道,老太太見了寶生小姐歡喜的緊,讓她在身邊多玩兩日再送回。韓驛丞無奈,料得女兒正玩得開心,不肯歸家,只得叮囑小廝轉告劉老太君謝意。
待韓驛丞再進去,連曜修眉一抬,“我見這內院人口不多,韓驛丞家眷可是都是留在原籍?”“小人內人前年早逝,只有一女在身邊養著。”連曜悠悠然道:“難為韓驛丞經緯之才卻在此處供職。”韓驛丞見這話突兀,正想如何應對,只說“撫遠將軍過獎了,閒人不值一提。”連曜淡淡一笑,說了別的閒話,韓驛丞便告別出來。
舒安舒七上前道:“將軍今日怎麼和這個小小驛丞廢這麼多口舌。”連曜輕輕一笑,“你們是習武之人,有所不知,此人是嘉和2年辛丑進士,後授戶部副主事。朝廷上下都知道他是博學之士,因反對王喜等人,被廷杖四十謫貶至此。”
舒安問:“那主子可是想交結於他。”“我看他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在這種地方供職竟也靜下心來做事,倒是個人物,有些意思。你再幫我查查他的事情。”舒七忙笑道,“最怕這些動筆的夫子,還是讓舒安去查罷。”舒安也笑,道,“就是你會躲事兒。這裡倒是有件正事。通州來報,慶州近日有異動。”連曜眉毛一挑:“真是助我,讓俞老將軍和連磷任由慶州發展,暫不上報,讓他們鬧大些,搞些聲響再讓朝廷知道。咱們面子上不做抵禦,私下擴充兵馬。”
第三日一早,連曜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