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乃是少有的美男子,此時這人從畫中一步邁出,越發顯得他容貌脫俗,尤其是他穿著一身素淡儒袍,寬大卻得體,使得這男子給人一種濃郁的書卷之氣,好似這人就是一本書一般。
袁飛見他一步邁出,立時詢問腦中的玉瓷:“此人腦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略待半晌玉瓷才有些疑惑的開口道:“這人,或許根本不是什麼人,我感知不到他的腦海之中有什麼念頭,存在,這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本書,或者說他根本就是一本書,內中有著無邊無際的智慧,在我的感知之中,那便是一片沒有邊際的海洋,但卻沒有什麼自己的思想。”
袁飛不由得一奇,“沒有思想?這不可能,沒有思想他怎麼會和我對話?甚至還知道我的名字?”
玉瓷似乎也對自己的能力有些不自信起來,半晌都說不出什麼。
此時那面目疏朗的男子已經呵呵笑道:“袁飛,當初我將這一卷《盜經》在監牢之中賜予葛洪,便是看中他的一身盜骨,可惜後來他在修為上越走越遠,雖然修為進境極快,但終究不似能夠窺破大千證得大道之相,而我又覺得或許是我的指導之處有失偏頗從而耽誤了他的修行。”
“雖然他只用了二百年便到了元嬰之境,但後面就算沒有有人一界修士的圍攻他也依舊不得證道,是以我便重新遁回《盜經》之中,希望他在沒有我的指導之下能夠從歪路之上走回正道,但是可惜,我終究沒有看到那一天,然後這《盜經》便被你得到了,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得到《盜經》之時的情形?”
袁飛一愣隨即思索起來,當年那一幕似乎一下回到眼前,袁飛一直都不願意去回憶那一天的事情,這尚是首次重新去想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他驚訝的發現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淡忘的情形竟然記得這般真切,好似一切就在眼前一般!
當時葛洪和狗癩子爭鬥起來,葛洪咬斷了狗癩子的脖子,而狗癩子則一刀刺死了葛洪,兩人齊齊同歸於盡,然後一陣陰風颳過,葛洪的元嬰從肉身之中鑽出來遁走他方,隨即他也慌張起來捧著清靈玉淨瓶便跑,驚慌之下他一腳踏在了狗癩子僵硬的身上,一個趔趄摔個狗啃泥,清靈玉淨瓶摔在一邊。
正是這一腳蹬在狗癩子身上,狗癩子身子被蹬得一動,刺中葛老頭胸口的尖刀一晃,這才牽扯出葛老頭懷中的《盜經》一角。
袁飛雙目微微一閃,難道是你做的手腳,使得《盜經》展現在我的身前?
演運算元哈哈一笑,有些得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長嘆一聲,接著道:“其實我當初並不覺得你有什麼了得之處,只是葛洪的肉身一死,我留在那狗癩子身上若是被兵丁衙役發現恐怕立時便會當成邪門歪道的典籍被丟進糞坑之中,若是那般的話,恐怕我便再也難見天日了。”
“是以才會借你之手將我帶走,原本我也已經絕了到這神魔一界之中的念頭,只想我盜家能夠有所傳承,這樣也不負我一番苦心,沒想到啊,沒想到,誤打誤撞之間,你這個沒什麼資質也沒什麼了得根骨的小子竟然證道成功!”
“嘖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當然,說是天意倒也不是,你對自己的狠辣將自己放在火上烤在沙場之中磨礪道心,在一次次的險死還生之中掙扎求存,這才是你證道成功的關鍵,那些妄圖風調雨順一路平安證道的盡皆不過是些妄想之輩,人如孑孓,逆水而行,只有一路掙扎才能攀上高處,這一路上有多少修士稍一鬆勁兒便再難前行一步,小子,你當真不錯!甚至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強過百倍!”
這種誇獎對於袁飛來說一錢不值,袁飛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演運算元,演運算元有什麼話他都願意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演運算元似乎只是將袁飛當成了一個聽眾,並不打算叫袁飛參與進他的話題之中,雙目似乎已經望向遠方,侃侃而談道:“我演運算元窮盡一生讀遍天下典籍,佛家、道家、儒家、丹家、陰陽家、方術家所有的我都有所涉獵,終於以佛家神通為根,道家手段為基,參照其他七十八家術法,又仿照上古大獸饕餮的吞噬之道,這才開創了這麼一門盜家,我自以為已經窮盡天下,卻不知自己依舊被束縛在一個狹小的圈子之中,仿若坐井觀天之蛙,更若死渠之中的小魚,進了這神魔一界才終於覺得自己的眼界開闊起來,天道十三層,混沌之氣,神魔之屬,嘖嘖,這些都是以往我聞所未聞的存在,更有許多雖然也見到一些零星記載,卻只當成是神話之中的荒謬妄言,這個神魔世界當真是有趣,哈哈哈!”
袁飛待演運算元大笑之後,這才開口道:“前輩,家父叫我代他向您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