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的眼睛裡又變成了一片幽深之色,如墨潭一般讓人看不見底部。
陳葉青不用與塗虎城的百姓和還滯留沒走的蕭騰、尤烈兩位將軍告別,直接由碧瑩扶著便乘上了屬於自己的鳳攆馬車;馬匹駿馬依次排開,香車華蓋富貴無比,裡面的裝飾更是極為考究舒適,跟趙禮乘坐的龍攆也不分上下。
陳葉青一坐到馬車裡就像是沒了骨頭似的半躺在軟乎乎的墊子上,隨手在小桌上撿了幾個堅果‘咔吧咔吧’的咬開了吃,嘴上還不忘對黃梨說道:“你下去打聽一下,那幾個異域美人可跟著咱們一同回宮?”
黃梨得令,剛準備下馬車去打聽一番,就看碧瑩在這時候卻伸手一把攔住黃梨,神秘莫測的看著陳葉青一看,就清了清嗓子,脆生生的說道:“娘娘,奴婢都打聽好了;皇上對那幾個美人並不上心,聽說只是當成玩意兒逗了幾天後就差人給了點銀子打發了;沒跟著咱們一同回宮!”
“什麼?那個渣貨!”陳葉青勃然怒了:“全天下男人的臉都被他丟盡了,哪有像他那樣的海客,玩一玩、樂一樂就隨便打發了?那麼多美人蛇好歹也帶回去一條呀,免得到時候想念那其中滋味,看那傢伙不憋死過去!”
陳葉青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懊悔;早知道美人蛇只是趙禮隨手的玩具,他就應該以權謀私,私底下瞧一瞧那些個勾人的美人蛇究竟長的怎麼樣?趙禮那傢伙的口味甚是刁鑽,看上的女人不是國色天香就是傾國傾城,想必那些供人取樂的美人蛇們更是風情無限、撩人心魄;想到自己就這樣白白的錯過了拉美人小手,看美人小腰的絕好機會,陳葉青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學著凌洛天一口黑血噴出來,直接嗝屁算了!
碧瑩有些不解的看向娘娘,她咋覺得娘娘這氣生的有些不對味兒呢?
難道娘娘還希望皇上將那些胡蠻妖子帶回宮裡去?也不想想,宮裡已經有嫻貴妃和黃娘娘那兩隻妖孽了,如果再加幾隻,後宮可就成了妖精橫行的天下了;到時候,皇上恐怕會更加沒時間來芙蓉宮了呀!
碧瑩覺得自家娘娘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哪有盼著自己男人把外面女人往家裡帶的當家主母啊!
黃梨也有些鬧不明白自家主子這是個什麼意思,剛才他還以為娘娘讓他去打聽清楚敵情後,好在以後能摁死那幫妖孽,卻不料娘娘的意思卻像是極為不捨那些妖精似的;瞧瞧,現在都是一副痛心疾首,要去找皇上拼命的架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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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巡隊伍中,伺候在皇后鳳攆附近的奴才們都悄悄知道一個事實:就是一向好脾氣的皇后娘娘,生氣了!
究竟是氣什麼,大夥兒也猜不準;只是知道在從沈園出發的那一天,皇后的鳳攆中發出一聲憤怒的狼嚎,接著又聽見皇后娘娘似乎在問候皇姓趙家的祖宗;他們這些當奴才的,都是賤命一條,可是再賤的性命那也是性命啊,所以,在知曉自己伺候的主子如今正在氣頭上之後,更是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就算是偷聽到什麼不該聽見的話,都恨不得一秒鐘見聾子啞巴,打死都不敢亂說出去。
而走在鳳攆前面的龍攆裡,低氣壓也在環繞著;趙禮正無聊的翻看著手裡的書,一雙眼睛偶爾清清冷冷的落在一旁的軟墊子上,臉上一閃而逝幾分落寞之色,可很快,就又恢復成往昔的冷漠和倨傲。
小貝子伺候在馬車裡,在小心的觀察到自家天子在將目光第十八次落在軟墊子上之後,終於鼓起勇氣,湊上前問道:“皇上,這個墊子是當初照您的吩咐特意做給皇后娘娘的,娘娘現在身子沉,恐怕久坐馬車也是不舒服的,要不奴才將這個墊子給娘娘送過去?”
趙禮像是被捅了馬蜂窩似的,聽見小貝子的這番話,一下就豎起了耳朵,一臉的欲蓋彌彰:“不給她送!把這個墊子丟開,她自己坐得不舒服會嚷嚷起來的!”
小貝子一聽這明顯的氣話,咬著嘴唇皺著眉一眼愁緒的看了眼他家天子:皇上陛下呦!您這是又跟誰滯著氣了?您要是真的不想給娘娘送,何必讓自己的眼珠子一遍又一遍的往那個墊子上瞟呢?
小貝子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他家想來獨斷獨行、雷厲風行的天子陛下,咋就總是在皇后娘娘那兒犯小性子,使小柺子呢?!
“小貝子!”
“奴才在!”
“這個墊子是按照吩咐填了上等的羽絨錦鼠毛找手最巧的繡娘熬夜做成的嗎?”瞧瞧,誰前一秒還信誓旦旦的說著要把這墊子扔開的?
小貝子像是哄孩子似的看向他家天子,聽話的應了句:“回皇上的話,正是上等的羽絨錦鼠毛做成的,聽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