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庸愕然,這可真是……兩名高僧道行深遠,居然也會做出這等xiao孩子賭氣的事情,雖然從程度上看,比xiao孩子賭氣要厲害,畢竟沒有哪個孩子能夠賭上四十年的氣,可本質上跟xiao孩子賭氣並沒有區別。
比一名高僧犯執著更為難的,是兩名高僧同時犯執著,還是相互矛盾的一對。
如果佈施和尚或者慈海禪師是那種不把誓言放在心上,轉頭即忘的厚黑之輩,這事也就輕易解決了,可偏偏兩人一諾千金,做不出背棄誓言的無恥之事,於是事情一拖再拖,等到佈施和尚武功大成,又要重演前一代的鬧劇。
“其實解決方法慈海與灑家早已想到,只是苦無人選,於是一直拖到現在。”
說到這佈施和尚意味深長的看向白庸,白庸明白這是指自己就是那人選,腦筋一轉,就明白了所謂的解決方法。
毘迦天令佈施和尚起的誓言是將兩經合一,至於由誰來做,並沒有提及,可能是毘迦天也考慮過佈施和尚不一定能完成,所以要用愚公移山的精神,一代傳一代,子子孫孫無窮盡。
戒律院主持令慈海禪師起的誓言是不能將經文jiao給密宗的人,那麼雙方的誓言就有漏dong可以鑽了——只要找一個既不是密宗弟子,又不是中土佛門的人合併經文,就能達成雙方的要求。
不過,這等好事為什麼會落在自己頭上?雖然白庸不準備修行佛門功夫,可畢竟是兩本鎮道經文,光是從中借鑑一些經驗,都有非常大的幫助,他不認為僅憑慈海禪師跟老爺子的jiao情就能給予這麼大的恩惠。
似乎知道白庸心中的疑慮,佈施和尚解釋道:“灑家和慈海都不願再被誓言困住,所以想早點解決,挑你做人選主要有三:其一你不是密宗或佛門的弟子,又具慧根,滿足條件;其二你是玄門正宗的弟子,就算你知道了兩部經文的內容,也不會告知他人或門派。”
白庸點頭,玄門正宗這樣的武道聖地是很看重聲譽的,修行他派的武學,尤其還是非道門的武學,實在是一件很不要臉皮的事,玄宗是做不出來的,就好像它石閣中收藏了許多其他門派的絕學,可鮮少有弟子會去修行,實在是玄宗本身的武道經文就足夠精深,不用羨慕他人的武學。
換成一般的散修或者中xiao門派就不行了,他們無所顧忌,或者說比起臉皮,他們更在乎實力,一個道家的xiao門派若是得到了佛門的鎮道經文,恐怕整個門派都會改投佛門,全派上下都修行佛功。武德武德,先有武后有德,武力強大者才會講道德。
就算對方的品德過人,值得信賴,也要考慮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強大的門派做後盾,無論是佈施和尚還是慈海禪師都放不下心。
“其三就是灑家的sī人意願了,你幫助了黃氏一族,這份人情不能不還。”
“大和尚不必在意,其實黃茝,也就是那名被救的孩童已經給了在下一份報答。”
“他報他的恩情,灑家還灑家的人情,各不相干。灑家行遊天下時,經常聽人抱怨好人沒好報,行善利人,行惡利己,於是便在心中立誓,既然天理徇sī,善惡無報,那便由灑家來替天行道,定要讓善人有善果,惡人遭惡果。”
“哈,大和尚都抬出替天行道了,那我便做一回子路受牛,為人表率吧。”話說到這份上,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吾師毘迦天手中的真跡《婆娑釋迦經》只有武鬥篇,其餘部分是手抄,看起來效果肯定不如真跡。反正你也不準備學習,真跡不真跡倒也不重要。另外,若有空就將這份真跡還給密宗,遇上吾師就說心願已達成,勿再掛念。”
佈施和尚顯然知道自己這麼取巧的敷衍誓言會惹來毘迦天的不滿,所以乾脆不去密宗,將任務拋給了白庸。
“等此事瞭解,大和尚可願同我一起探查黃氏一案。”
佈施搖搖頭:“不了,此事jiao你,灑家很放心。出家人早已斬斷塵緣,黃氏於灑家也不過是俗世中的普通人家,固然於我心有慼慼,但亡者已逝,活著的人仍需好好活下去。”
他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是怒,又興許,又喜又悲又怒。
這時慈海禪師命弟子將一覆蓋著袈裟的木盒送過來,這裡面裝的就是《現在如來經》,但也只是手抄本。
佈施也將真跡與手抄jiao給白庸,仰頭再飲一口酒,哈哈一聲笑,大步邁出,並將酒壺扔上天空,高聲yín道:
“遍因訪祖參禪後,拙直尋常見愛稀。
有道卻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