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陶兄低估了這丫頭。”從林紫霄憑依蕭白夜之身的詫異中回過神來,齊湧若有所思,似乎想通了其中關節。“如此冒險的使用七蘊閉返……早料到我們會把她弄回來了吧。”
沉默了片刻,林紫霄道,“快到極限了。靜冰,陶兄,這丫頭是我的弟子,龍蛇之野虎狼環伺……就拜託你們了。”絕世的強者,此刻眼底不經意的出現了一抹與平常的她絕對沾不上邊的溫柔。“我很喜歡這個孩子。”
“憑你的力量怎會這麼快到極限。紫霄,你……不想見那人麼?”沈靜冰嘆息道,眼底閃動著悲憫與同情。
“哈,靜冰你失憶了麼?生不見。死不見。喜不見。怒不見。天上不見。地下不見。今生不見。來世不見。決絕的誓言怎可如此輕易違背!”林紫霄輕輕囈語,眼裡又出現了那種癲狂的光芒,整個人再次變得危險起來。
“老大,用我的臉作出那種猙獰的表情,會讓我很不爽的。”蕭白夜的嘴裡又冒出了一句話,但是很顯然,決不是出自林紫霄的意願。
“埋劍奪舍的宿主不是該陷入沉睡嗎?你怎麼……神識如此強大!”連一向看不起我的陶爾韶,語氣裡也有微微的震驚。
這具身體的正主終於做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個表情——雲淡風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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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七蘊閉返並不是冒險。一個時辰……若你們不來,老大不來,我也會自行解開。七蘊閉返,那種東西需要的神識和意志力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感覺到林紫霄亦在我體內靜靜聆聽,我微微扯了下嘴角。環視眾人,在歐陽琰身上多停了停。“我六歲那年,被人綁架過。”
“哎?”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眾人有些驚詫。
雙目眯起,我陷入了那一段不太願意回想起的經歷。
“說是綁架也不盡然。我自小喜歡在森林中玩耍,結交了一大批野獸朋友。貓咪啊,九海啊……直到六歲那年遇到了一個修真者。”
我仰頭。那個時候,真的覺得很神奇呢。凌波來去,俯仰自如,讓人羨慕的不得了。
“我所玩耍的山林之中,長有一種神奇的藥物,會在山林盡頭的石壁上緩緩的滲出來。現在我也是修真者了,才知道那是‘鶴返髓’。”
一道道溫潤如玉的環芒從我身上散發出來,是林紫霄用術法替我療傷。我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敘述中。
“鶴返髓,輕身至寶。服用者甚至可以不用藉助術法和飛劍便能在空中自如來去。那個修真者很想得到它。但是幾次行動都被貓咪他們阻止——想來這種天地至寶必是由他們所守護的。而那個修真者,找到了與貓咪他們熟識的我。於是他綁架了我。把我囚禁在一個幽閉的山洞裡面,堵死洞口,把我倒懸起來,用特殊的方法讓我的血液都聚集到眉心,再劃破眉心。血一滴一滴的流出來聚集在一起,慢慢的凝結聚攏成一滴顏色赤紅的血滴。”
帝無憂眯起雙眼,眼中寒芒一現,沉聲道,“千碧血魘……!”
我兩眼茫然,道,“是啊,千碧血魘。當血液流到足夠多的時候凝聚成血之華,然後化下,自己就能成為與血液提供者分毫不差的存在。相貌,身形,聲音,表情。真是相當好用的化身術法呢……”
眾人沉默不語。
“很害怕,很絕望。明明知道不痛,卻也瞭解自己隨時會死。聽見‘嘀嗒……嘀嗒……’,目光所及,能夠看到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光。洞裡面很安靜,安靜到只有我逐漸變慢的心跳聲和血滴下的聲音。會死,真的會死,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來臨。血脈逆流很難受,被倒吊著也很讓人不爽,可是我最害怕的,不是這些。”
“一定很害怕吧……”沈靜冰輕聲說,溫潤的眸子裡盛滿了不忍。
“剛才說的不是重點。”我搖搖頭,唇邊溢位一個冷凝的微笑。
“那個修真者……凝出了血之華後就幫我止了血。諷刺吧,幫我止了血卻不是為了幫我——他把我留在了山洞裡,大笑著離開了。我的血流了一地,很虛弱,但是我還是想辦法從繩套裡脫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洞口依然是封著的,洞裡只有我一個人。”
眾人依舊靜默無聲,有幾個人似乎已經被我的敘述駭住了。
“沒有陽光。沒有食物。沒有水。我在那裡整整生活了二十三天。”
我的語調依然平靜無波。林紫霄也悄然無語。
“舔苔蘚,早晨洞裡會因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