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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是蹲在灶旁,看著手指尖那團渺弱卻純淨的神輝發呆。

“不吃飯了?”老人問道。

桑桑搖了搖頭,手指輕彈,灶眼裡的乾柴迅速燃燒起來,然而她卻蹙緊了眉。

老人微笑說道:“佛門有人狂熱雙修,那僧人痴狂之態大抵由此而來。”

桑桑沒有理他撐著下巴看著灶眼裡燃燒的柴火出神,認真地琢磨著怎麼才能快速提高自己的神術層次,眼下她的境界太低,能凝結的昊天神輝黯淡微弱,威力和普通的火差不多,點燃乾柴可以,但卻對付不了那些強大的修行者。

老人看著她小臉上的堅毅神情,嘆了口氣說道:“心障對修行極為不利。”

桑桑頭也不回輕聲說道:“他說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殺了少爺。”

她再也沒有說什麼,地沒有提出什麼要求,老人卻很明白她為什麼如此急於提升自己的境界:她想在最短的時間裡殺了那名年輕僧人。

老人看著桑桑的背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夜色剛剛來臨,暮色還在西方最後倔強。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長安城城東一條小巷幽靜無人,巷畔的冬樹把昏暗的天空畫成無數道不規則的小格子……悟道收回望天的目光,微笑準備前行,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瞳驟然縮了起來。

巷口有一個人,光線昏暗看不清楚面容,但從佝僂著的身體看,應該是個老人,令他生出警幌情緒的是……他不知道這個老人何時出現在巷口。

悟道沉默片刻,向巷口方向走去,距離近了些看清面容,他發現自己見過這個老人,就在臨四十七巷那間鋪子裡……那盆洗菜剩下的水便在這老人的手中。

這名站在巷口的老人,看著他微微一笑,和藹說道:“你能看出桑桑的潛質……眼力不錯,年輕一代修行者中,就算翹楚。”

悟道輕輕抬手,緩慢撫摸自己的光頭,動作很瀟灑,但指間總覺得還能觸著那些滑膩的水痕,還能觸到那兩根蔫粘的爛菜葉,然而他卻不想做什麼。

因為這名佝僂著身體像普通老頭的人物,絕對不是普通人物,因為對方能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攔友巷口,因為對方知道修行走什麼東西。

悟道終究是驕傲的年輕人,自認與隆慶皇子不相上下的他絕對不會接受一個不知名的老頭來教訕自己,傲然說道:“原來她叫桑桑,我知道了,你可以離開。”

老人微笑說道:“我知道你來自懸空寺。”

悟道面色微變,沒想到被對方一眼便看破了行藏。

老人平靜說道:“懸空寺極少逐徒,而你的境界比當年的七念差太多,自然也沒有資格代表寺裡行走天下,所以我有些不解為何你會出現在俗世裡。”

悟道神情再凜,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對懸空寺如此瞭解,甚至知道當年的七念師兄,下意識裡警慢起來,身上那件破爛的僧衣隨風擺舞。

他看著老人沉聲說道:“殿然知道我來自不可知之地,為何還敢攔我去路?”

老人笑了起來,說道:“所謂不可知,只是世人不知的避世之地而已,一旦被人知曉那便可知,所以寺觀的名字反而是沒有力量沒有意思的東西。”

聽著這話,悟道愈發警恨,看著老人沉默不語。

“便說你身處的這座長安城,就有很多人知道懸空寺,知道知守觀,更何況那間書院就在城南的大山腳下,所以你的來歷對於這座城裡的人來說不算什麼。只不過最近長安城因為某件事情而分了神,顏瑟沒空理你,別人也顧不得你,才會由得你如此放肆,不然你真以為單憑懸空寺的名字就能讓唐人恐懼?”

老人看著他繼續說道:“那件事情和我有些關係,你能在長安城裡如此行事,似乎大半倒是我的責任,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騷擾到我女徒的身上。”

悟道隱約猜到了老人的身份,眼中這具佝僂著的瘦弱身軀頓時變得無比高大,他壓抑住心頭的震驚,有些慌亂地低身行禮,瞬間改變態度,極為謙恭禮貌說道:“濤輩,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是,我馬上離開。”

老人看著他,沒有說話。

小巷幽靜無聲,死寂的氣氛持續片刻,年輕僧人隱約明白了一些什麼,聲音變得沙啞起來,看著對方沉聲說道:“就算您是西陵神殿的大人物,但我畢竟是懸空寺的人,另外家師乃是寺中講經大士,聽聞當年曾與您機緣巧合見過一面。”

老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看著他的眼悵

悟道覺得身體僵硬的厲害,強自壓抑住心頭的恐懼,狠狠咬了咬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