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些肯定的猜測和認知。
——他都自己化身天地之間的陽力了,還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麼?
元清看著眼前的黑繭,收回手的時候還能看到那些如同山澗流水一般沁涼的漆黑力量,勾纏著他的手指,一副不捨的模樣。
親密得就像他們本該是一體的一樣。
的確該是一體的,元清又伸出手去,任由這些漆黑的陰力欣悅的糾纏著他的手指。
陣劍傳達出來的訊息再明顯不過了,元清終於知道,他是這大地上陽面的化身。
他的意識誕生於這世界出現之前,比他更早誕生的,是師兄。
那一片寂寥無聲,亙古所存的黑暗,早早的便生出了意識,在孤寂無邊的時間洪流之中,黑暗創造出了一些規則,那些規則形成了光,那光越聚越多,最終誕生了意識,奪取了黑暗所蘊養出來的細碎的光芒,讓黑暗變得更為純粹。
而那光明,同樣愈發強大。
這就是元清。
元霄誕生於本源,而元清誕生於元霄的黑暗——他們之間本該相惜相伴,同時也該涇渭分明。
直到從前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一抽捏了一團光扔進黑暗裡。
元清回想起那同樣被送過來的小黑球,終於明白了孤陰與獨陽的名字是從何而來。
也明白了為什麼在他們相互扔了一坨小球過去之後,那一片無邊無際的空間,就驟然失去了平靜。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
正因為陽中有陰,陰中帶陽,陰陽交融了,所以混沌誕生,而後天地初開。
他和那一片黑暗親密的融為了一團混沌,在天地初分之後,重歸於世間萬物。
怪不得他的命格氣運這樣強悍霸道。
畢竟他當初可是搶奪了黑暗的力量而誕生的光明,而熾烈的陽力本身的存在,也是非常霸道的。
也怪不得,師兄不受命格的影響。
能怎麼影響呢?
他們本是一體的,在天道誕生之初,就蓋戳認證了的。
元清還隱約模糊的記得,那一片一望無際、看不到邊緣的廣闊大地,還記得那些山脈的起伏和走向,記得河流匯聚而成的大海……
那些場景實在是熟悉,有一部分如今仔細想來,他都是能叫出名字的。
——比如在那一片廣闊的大地最中央,高高佇立著的,終年都覆蓋著凌冽寒雪的純陽山脈。
元清收回輕撫著黑繭的手,將擺在地面上,畫著純陽山脈的那幾頁紙拿了起來。
知道獨陽可能就是被他扔出去的那個小白球之後,元清對於這個存在怎麼都沒辦法再繼續抱以敬佩和憧憬的心思了。
他看著第七荒的輿圖,直接以靈力將第七荒的邊緣完整的切割了下來,然後一點點的比對著第八荒上一些分裂開的無底深淵,以及大陸邊緣的斷口。
半晌,他看著那幾小塊能夠完全拼合上的地方,嘆了口氣。
真的沒猜錯。
第七荒和第八荒——不,元清看著被他扔到一邊去的沒辦法跟第八荒拼在一起的輿圖碎片,覺得說不定再往前的那幾荒,本身就是一體的。
在之後他還未能回想起的記憶力,也許就有著那一片大地最終分裂成了幾個世界的原因。
而被拋棄在最底層的第八荒,卻是真正佔據了當初最好的地界,如今卻跟被後孃養的一樣,可憐兮兮的,又窮又土。
以及元清也不明白……為什麼身為天地陰陽化身的自己和師兄,如今竟然會以一個修士的姿態重新在這片分裂的大地上行走。
總不能是因為太無聊了所以投胎重生著玩吧?
這一步步走來,元清也能清楚的察覺到,獨陽似乎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就等著他按照步調一步步往上走,然後到達一個定好了的終點。
這個重點絕對不會是什麼悲劇,畢竟他作為這天地的陽面,絕對不能隕落。
但是孤陰那邊又是什麼情況……?
元清發著呆,往後直接靠在了那個漆黑的大繭上。
那個巨大漆黑的繭伸出幾條細細的黑色氣息,纏繞在元清身上,一下一下的輕輕拍打著他,充滿了安撫的意味。
“師兄在裡邊幹什麼?”元清敲了敲這個漆黑的繭,“放他出來?”
那些陰力動作微微一滯,然後特別不情願的紛紛退開,將裡邊拿著陣劍,神情複雜的元霄吐了出來。
“……你家陰力好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