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加休息。”
走到門口,迎面而來一個面生丫鬟,她輕輕摻著玉清虛弱的身子,往內室走。
玉清掙扎著:“不要,我不要回那張床,髒!”卻是軟下了身子,氣喘吁吁。
丫鬟蹙眉,不明所以:“哪裡髒了,奴婢是每日更換清洗的。這裡是王爺的寢居,奴婢們萬萬不敢偷懶怠慢。”
玉清只覺身子一陣痠軟無力,她微力掙扎著,被丫鬟摻著重新躺上了那寬大的紅木床楊。
她躺著,心裡一陣翻湧,下一刻,喉頭一陣抽搐,她終於將那不適吐了出來。
丫鬟嚇得尖叫:“玉王妃,您怎麼了?奴婢這就去去請大夫來。”
小丫頭扶她躺下,快速清理好地上的汙穢,再次跑出孤鶩居。
玉清聞著被上那熟悉的體味,勉力撐起虛脫的身子,咬緊牙朝床下而去。一不小心,她摔落地面,欲起身,卻發現全身的力氣已被抽空,她只能撐著雙肘,盡力往門口爬。只要離了這裡,哪裡都好。
爬著,一雙男子的深色軟靴陡然出現在她的眼界。
抬首,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冷冷盯著她。那眸,似乎要吞了她。
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他抱了起來,往床楊而去。
他輕輕將她放下,而後站在床邊,高大的身影投給她一片窒息的陰影。
“不要,讓我出去,我不能睡在這裡。”她掙扎著,心口又是一陣翻湧。
“嘔……”頃刻,她起身,吐出的穢物濺了他的銀色蟒袍一身。
“該死的!”男人驚叫一聲,卻是往前一步,擔憂的輕拭她的額頭。
收回手,男人深深看著女子:“你在厭惡什麼?”
“這裡,髒!”她輕吐氣息,眼皮輕輕闔上。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隨後他的薄唇微微上彎,他看一眼榻上一臉蒼白的女子,轉身離去。
稍頃,小丫頭帶了大夫來,直直朝內室的女子奔去。
[正文:048 表哥的心意]
生怕閒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記取樓前綠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更數,幾段新愁。
綠水新愁,看著那一池碧波,她從不知,有一天她會如此憂愁。
她病了,也開始心靜如水。半年的時間,她與玉峰山,已是萬水千山,而她,變得面目全非。
師兄的影在逐漸模糊,而那雙寵溺的眼,許久不曾出現夢中,玉梨絡,玉梨落,原來她蘇玉清早已隨那一樹梨花凋落呵。放下唇邊的玉蕭,不願那曲《玉梨絡》被她弄滿憂傷。這首曲,曾經是她的最愛,也是師兄的最愛。他吹蕭,她起舞,那片梨林便是他們的天地。
可是,她還回得去嗎?
如果有一天見到了師兄,她該如何去面對?她,不再是玉峰山上的蘇玉清,而是王府裡的焦玉卿,一個一身罪孽的側妃。一切的一切,從她附身這個軀體開始,便變了模樣。
而這裡,那個男人的獨院,成了她的另一個牢籠。
自那一日,他帶她回了這孤鶩居,遣了個陌生的丫鬟服侍她,不讓她回汐落園,強迫她睡他的床,而他,除了她嘔吐的那一日,再不見蹤影。卻在她每每要回汐落園的時候,從天而降。
索性,她放棄了掙扎,因為她開始明白,這個王府,哪個角落都是她的牢籠,只要是屬於他的地方。
她該感謝他的,至少他肯讓她走出那個冰冷的孤鶩居。
她起身來,走出涼亭,憑著記憶往那片梨林而去。
遠遠的,記憶中的那片雪白已是一片翠綠,才知,花開總有時,綻放,凋零,總是那麼短暫急促。望著那片翠綠,她仍是輕輕走了進去。丫鬟在旁邊為她撐著傘,細心為她遮去夏日的烈陽。入了林,濃濃的綠葉清香撲鼻。沒有花開時的潔白美麗,卻奇蹟般的讓人掃去浮躁,心靜如水。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裡有玉峰山的味道。
“玉王妃,我們早些回去吧。這裡是月王妃生前最喜愛的地方,王爺曾經在這裡下過禁足令,其他人都是入不得的。奴婢怕王爺知曉了會……”在旁邊撐傘的丫鬟開口了。
“是嗎?”遙望遠方的女子淡淡開口了,卻見那黛眉輕蹙,雙眸迷茫,輕吐這兩個字後便沒了言語。
末了,她轉向一臉急色的丫鬟,遣了她去:“你先回去,我還想呆一會。”
“可是王爺他……”一定不會放過您的。小丫頭吞下後面那一句,可是了一下,擔憂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