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做為一個日本女孩子,似乎不可能貿然對一個剛剛認識幾天的中國男人露骨表白,她的居心,絕對值得懷疑。
“啪”,電腦鍵盤響了一聲,應該是安子按動了翻頁鍵,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圖片資訊。
我的懷疑得到了證實,她對我的資料很感興趣,只希望她不是渡邊城安插在尋福園的內奸才好。
剛剛粗略地翻看了蘇倫傳遞過來的照片,並沒藏著什麼大秘密,所以不怕別人偷看。我不想揭穿安子,只是靜靜躺著,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假寐姿勢。
鍵盤一共被敲擊了六次,她已經在一分鐘內瀏覽了所有的圖片,又如同靈貓般悄悄退了下去。
我睜開眼睛,咖啡冒著熱騰騰的香氣,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喝這杯咖啡了,誰知道安子會在裡面放上什麼特殊的“佐料”?電腦螢幕又恢復了最初的狀態,最上面的那張圖畫是一個巨大的指北針。
夜已經深了,到目前為止,我來北海道的所有工作一籌莫展,毫無頭緒。
“關寶鈴?嘿嘿……這個神秘的女孩子到底要幹什麼?難道非得纏著我把別墅買下來不可?在她背後,是什麼人在指使呢?她肯犧牲自己的拍片時間滯留在尋福園,可見‘收購別墅’這件事對她的無比重要性。現在,她已經迷倒了王江南,明天、後天……會不會也迷倒孫龍?讓所有神槍會的干將們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一陣氣悶,我站起來開了窗子,並且敞開衣釦,讓冰冷的夜風直撲在前胸上。
其實,我一直都在反覆告誡自己:“關寶鈴是大亨的女人,別去想她!別管她的事!不管別人對她怎麼樣、她對別人怎麼樣都跟你無關!”人的心思卻是不能完全自主的,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起她,即使不見她、看不到她——蕭可冷在我身後肅立了很久,我才恍然覺察到。
“風先生,小心些,夜風那麼冷,小心生病……”她抱著胳膊,神情滿含關切。
我回到電腦前苦笑著:“小蕭,有什麼事?都這麼晚了!”
安子的詭異行動讓我覺得後背一陣陣發冷,整個別墅裡充滿了不安定的因素,再加上外敵屢屢侵入——或許我該向蘇倫說清楚這裡發生的事,不必捲入到神槍會與山口組的恩怨裡來。
我自己的事就夠頭痛的了,何必多惹麻煩。
“風先生,其實今天的事,是孫先生安排的計劃,我只是執行者之一。渡邊城麾下高手太多,神槍會要想成功佔據北海道這塊地盤,非得不斷地進行‘蠶食’不可,一點一點吃掉山口組的人馬……十三哥是計劃中的魚餌,沒想到對方會指名要您出去,所以,我希望能代表十三哥向您道歉。”
蕭可冷的話依舊吞吞吐吐的,看來並不打算全盤向我托出神槍會的行動。
我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短髮和不住閃爍的眼神:“小蕭,告訴我,你也是神槍會的人對不對?蘇倫沒告訴過我這一點,否則的話,我會早做準備,無須讓尋福園捲入這場江湖黨派之爭裡。我的事情很多,沒精力處理跟日本黑道之間的矛盾,如果可能的話,請你跟神槍會的人全部離開,我會重新僱傭另外的人員打理這邊的生意——這件事,蘇倫會理解的,畢竟山口組雄霸日本黑道十幾年,他們的勢力無法輕易撼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是別人想用就用的槍頭,更不想變成王江南向關寶鈴邀功的擋箭牌。他喜歡招惹大亨的女人,儘管去捅這個馬蜂窩好了,沒必要把我一起拖在裡面。
蕭可冷保持沉默,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我累了,咱們明天慢慢談可以嗎?”我下了逐客令。男人都是有火性脾氣的,只是看什麼時機才會發作而已。
“風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神槍會是我們的朋友——”
我揚起手,無言地拒絕了她的解釋,並且沒有提起安子的詭秘動作。這種場合下,我先自保就好了,沒必要管別人的閒事。神槍會的事全部瞞著我進行,我當然也得保有自己的秘密。
蕭可冷很想解釋些什麼,但最終只是默默地點點頭,退下樓去。
值得解釋的話太多了,我需要她拿整整一天時間對我解釋,而不是孤男寡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處一隅。
今晚實在太睏倦了,後腦勺一沾枕頭便沉睡了過去。總是在做一長串莫名其妙的夢——雪白的巨浪小山一樣迎面打下來,我一個人駕駛著獨木舟穿行在波峰浪谷裡,自己心裡很清楚是要去一個神秘的地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等自己去完成。
我的膝蓋上放著一隻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