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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水鬼很快發現了他。如果是以往,它們肯定躲都躲不及,這時候啃紅了眼,卻煞氣大熾!
白芨在它們周圍繞了一圈,那杆蘆葦如有靈識,破水前行。水鬼們只過來幾隻,而且不敢靠近。白芨劃破手腕,血珠滴在江水裡。
這下子很快把所有的水鬼都吸引了過來。江風獵獵吹起他黑色的薄衣,他胸前銀色鑲鑽的盤蛇鍊墜似乎感覺到強烈的邪氣,躍躍欲試。他很快進入灰色濃霧中,淡淡的光暈繚繞,如同天闕來客。
談笑在看那根蘆葦:“他的修為簡直深不可測。”
沙鷹在看那根蘆葦:“人間的判官長,豈是兒戲?”
桑骨泥人也在看那根蘆葦:“往水裡亂丟垃圾,太不道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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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圍著秦菜繞了一圈,眉頭都皺到了一起——秦菜的狀況,真的不容樂觀。秦菜正啃得起勁呢,突然發現身邊就只有那個冤孽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冤孽已經咬上了她的胳膊。秦菜的血肉刺激了它,它在陰氣中現出了本相。
為了讓冤孽達到最理想的效果,秦菜是用的動物的生魂。動物思想純淨,懼怕也少,其主魂非常適合用來製作冤孽。只是冤孽這東西一般玄術師都不會考慮。
一則不能控制,它每傷一個人,力量就會增強一分,早晚會有一天無法控制。二是每一個冤孽,最恨的就是自己的主人。這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
秦菜正要跟它拼了,突然水底一陣翻滾——一團水草纏上了她。越繞越緊。最後這團水草將她拖入深深江底,裹成了一個草球。
那是個真正意義上的草球,連秦菜的一根頭髮都看不出來。
然後秦菜就覺得自己正在以雷霆萬鈞之勢借水而行,完全無法形容那種速度,估計也就是從一數到十,她突然被一段根鬚拖進了土裡。這尼瑪的!!她被包裹得十分嚴實,這時候也看不見外面。
耳邊連風聲都沒有,許久之後,不知道換了多少條根鬚,她幾條樹根拱出了地面,眼前什麼也看不見——水草裹得太嚴。
江面上,白芨一個人引著一片灰色的霧,那團霧漸漸將他包圍在中間。沙鷹目不轉睛地看他——這時候如果他無飛天遁地之能,必死。
泱泱沱江,裡面沉浮著多少陰靈,那是不可想象的。但見江水之中,一聲鏘然清嘯,白芨身邊騰起一道蛟影!
沙鷹目光凝結:“是他的法寶?”
談笑目瞪口呆——尼瑪,這玩意兒還真有啊!!
桑骨泥人倒還有些見識:“這法寶都快修成器靈了。”
但凡兵器都是死物居多,但古往今來寶物皆有靈性,內中不乏有能隨主人修煉成精的。白芨法寶一出,水中亡靈俱驚。
白芨就是等待這一刻,迅速騰身而起,以蛟龍之氣盪開眾水鬼,以一葦破水,回到江岸。
就在這時候,桑骨泥人接到電話:“黃老弟說,貨物到了,誰簽收?”
怕驚動秩序的人,江岸邊不可久留。白芨只是佈陣將那團冤孽困在江心,無數的水鬼湧過去,洩恨似地撕咬它。一時之間只聞陰風慘慘,群鬼呼號。
場面雖然百年難得一見,但是連談笑都沒心思看。
幾個人匆匆趕回天廬灣別墅,秦菜的房間裡隱隱透出燈光。談笑先一步衝上去敲門,才敲了一下,裡面秦菜的聲音就沙啞地傳了出來:“談笑嗎?”
談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白芨聲音冰冷:“開門。”
談笑去拿了鑰匙,不一會兒門開了。
秦菜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醫藥箱就放在床上。她正坐在床邊纏右手,身上零星傷口不計其數。
抬頭望著門口幾個人,她笑容蒼白:“謝謝救命之恩,改天請你們吃飯。”
談笑還是不大放心,畢竟剛才那種情形太恐怖:“你沒事吧?”
秦菜低頭把手上的傷口也包好,白芨大步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探她的脈博,然後他轉頭道:“都出去,順手關門。”
沙鷹和談笑退出房間,把門帶上。白芨低頭解開秦菜胸口的紗巾,胸口凹下去一大塊,心臟都成煎餅了。
秦菜把心臟已經清理出來,這時候傷口更加猙獰。
白芨蹲在她面前,兩個人相對無話。又過了許久,白芨突然開口:“你想不想活?”
秦菜直視他:“我還能活?”
白芨把紗布重新給她纏好:“能,有個東西能夠代替心臟,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