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以戰入道的煉體修士,自然要黨同伐異。
若“法體雙修”,只會被人當做另闢蹊徑,少不了同級修士前來切磋證道。若單純煉體,只怕是寸步難行,早被各大勢力列為異徒狂魔,遭群起而殺。
非但修煉一途,世事豈非如此?他想透了這一點,不禁啞然失笑:“難怪佛宗興於天竺,卻盛於中土。果然是物盡天擇,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豈非“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禪機妙理?
璇玉由一步煉體功法,一直聯想到天下形勢,恍惚間有了頓悟,忽然神遊物外,一直痴痴的坐在湖邊。他想到了故鄉,想到了童年,想到了在酒樓當“學徒”時的情形,想到了初遇楚瀟璇,想到了拜師學藝,想到了潛逃下山,想到了進京遊玩,想到了洞房花燭,想到了力挽狂瀾,想到了執掌門戶,想到了為財奔波。。。。。。想到了瀟璇何以會生死。。。。。。想到雨輕塵何以會找到他。。。。。。直到想到自己何以會落難至此。
他回想完前程往事,只覺前事是因,後事是果。昨日因,今日果。過往種種,豈無果報?前事“因”成“果”,今“果”豈無“因”?的確是因果迴圈,果報不爽。
一“因”必結一“果”,一“果”只含一“因”?無數“因”累積,終將成一“果”,那又是什麼?雪融成滴,滴匯成泉,泉匯成溪,溪匯成何,河匯成江,江匯成海,大海卻始終不滿。因為風生水起風飄雪,雪融匯海浪生風。這,才是因果迴圈!
璇玉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睜開眼睛。他眼眸澄澈,比冰山下的雪水更清,比寒夜裡的明星更亮。他雖見月落西隅,一夜也將過去。卻只顧捫心自問:“事事皆因果,因果又是什麼?”轉念想到,人不見風,魚不見水,說的正是空間,因果卻能貫穿空間。冬日飛雪,雪水自流,有的春季入海,有的夏日入海,正是因為時間各異,所以大河湯湯,奔流不息。
璇玉的雙瞳更加閃耀,忽然仰頭大笑:“原來因果即時空,時空即因果。修煉為生,因果迴圈,生息不斷!”一語之間,已堅信自己的道。當下心中斷定,我以因果為道,時空之內,任我逍遙。站起身來,只覺天不再高,大地果然在自己腳下。環視日月星辰,雖然光華更盛,五光十色,卻顯得清晰了許多。
他凝立湖邊,看著朝陽從地平線下升起。金光萬丈中,更覺豪氣干雲。他心念微動,忽覺只要自己練功不輟,“元嬰期”前,不至再有瓶頸。而當務之急是找一處靈脈修煉,準備凝育“元嬰”。
西方千萬裡內,均是“波斯”帝國的領土。君子不立危牆,況且那裡修煉資源貧乏,他自然不會去。而中原雖好,但人所共知他和“火鳳真靈”的關係,此時必然在被通緝。
他曾聽雨輕塵說:“天人滯留太久,不然被此界空間振動同化,就永難回去。”只想時隔六十年,他們走了沒有?自知沒有凝育元嬰前,是不能再回去了。
他手上有金靈、火靈和水靈三種精魄,只要以上品靈石培育,終能凝結成靈。天下間有建木、若木和尋木,三大神木。“建木生在南海中,除了南海“珠場”的,怕早已被採絕了。”如此想來,不禁摸了摸後頸,雖然不痛不癢,全無異樣,卻總覺芒刺在背。
“尋木生在極北苦寒之地”,璇玉又想起北極還有個“俱蘆國”,他們將“尋木”奉為神樹,更不敢去打他們的主意。而傳說中的“若木”,生在東海歸墟的若水中,他遲早要去一趟“歸墟”,頓時打定主意,到時候直接抽取“木之靈”。
但凡天下靈脈,多能孕育“靈眼”。“土”屬性的“靈眼”,就是“土之靈”。中原能孕育“靈眼”的靈脈早已被各大宗門和世家佔據,璇玉哪敢去搶奪?他又想起在龍城時,朱衡說“東方瀛海靈氣充裕”,料想那裡有不少“靈眼”。就想先找準目標,待修為有成,直接下手。
璇玉一番思量,斷定“瀛海”勢在必行,當下趁著清晨開市,直接買下一輛由七匹“汗血靈馬”拉的大篷車。當場親自在車輪上裝好靈石,又吩咐夥計,採購諸多常用材料和草藥。他見一切準備好後,直接坐進車廂,一提韁繩。七馬一陣高嘶,放踢奔出,踏空北去。
第十六章 歸墟功
馬蹄飛踏,車輪騰空,七匹“汗血靈馬”拉著一輛棺材般的四輪馬車,正在大草原上滑行。馬車日行萬里,夜行八千,這時已渡過鄂畢河,繞到了金山北面百萬裡外。只要沿著“唐努山脈”以北,一直向東,就能橫穿草原腹地,繞過幽州,向東渡海。
車行雖快,卻無絲毫顛簸,正是因為車廂已被璇玉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