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在即,於是凝神看向首尾展臺。
沒過片刻,驟然掀起一簇鼓點,驚得眾人怦然心動。聚光燈應聲亮起,在帷幕上投下一輪暈霞。帷幕對分,霞光斂去,紅毯上赫然顯出兩名女拍賣師。
她們秀髮低垂,頭上戴著珍珠嵌的珊瑚桂冠。船頭一人身穿繡翠葉海藻的魚尾紅裙,船尾一人身穿繡金珊瑚枝的魚尾紅裙。眾人見她們均是巧笑嫣然,神采飛揚,頓時撫掌叫好。
璇玉的“水靈精魄”自星宿海獲得後,一直在“河圖”中靜養。六十年來,已成“靈珠”。他早將所有中、下品“金剛石”融入“金靈精魄”,金靈珠雖未成形,但也指日可待。他體內的“火靈精魄”最虛弱,但想海外活火山眾多,亦不難滋養。
他如今又聽有“木靈精魄”和“土靈精魄”出場,心中更加歡喜。只苦於交割材料後,已是囊空如洗。眼見前後兩臺交替競拍,現場付款,又不禁患得患失。
昭暮見到諸多珍品,明知自己用不著,也覺失之交臂,不住連連跺足嘆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個窮人!”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嶽珣嫣然輕笑:“財富,既不是搶出來的,也不是攢出來的!但一個人若既不會搶,也不會攢,那也成不了富翁。”
昭暮聽了這話,想自己既攢不住錢,更不屑搶劫,頓時一籌莫展,輕聲嘀咕:“這句話真像是老巷子裡炸的臭豆腐,雖然不好聽,但你不得不承認,它的確有那麼點歪理!”
眾遊客盡興而來,上千名船員又不時端上酒肉點心,供人享用。礦石、東珠、硨磲、珊瑚、金核和丹藥被接連展出,底價雖低,眾人熱情卻高。相爭報價,數目也十分可觀。
說笑聲中,已是月落參橫。大多數人不堪海風夜襲,正昏昏欲睡。璇玉見拍賣會接近尾聲,卻打起十二分精神,又見昭暮和寧泉正靠在欄杆上打盹。嶽珣許是不堪困頓,已不見了蹤影,於是掐了昭暮一把,悄聲說:“小虎,咱們去買點東西!”
昭暮虎軀微震,才從夢中驚醒,不住揉眼嘟囔:“買東西。。。。。。買東西。。。。。。你有錢嗎?”
璇玉微微一笑,更不多說,直拉著昭暮往船前展臺走。這時燈火依舊,人影已疏,卻擠得更加密集。昭暮恍若離魂,半夢半醒,只管低頭前行。忽覺燈光刺眼,睜開眼睛,已擠到展臺跟前。
那女拍賣師仍是風姿綽約,巧笑嫣然。非但不顯疲倦,風霧中更增妖嬈。她左手托起一塊紫色晶石,右手持槌,迅捷落下。“啪—”,一聲脆響。
“成交!”拍賣師朗聲說:“這塊‘雷鳴石’由‘兩千三百二十號買主’購得,請到臺下付款提貨!”說完雙手扶紉,深行一禮,接著說:“本場拍賣會到此結束,謝謝各位捧場!”話音未落,人已緩緩沉下臺面。
“這就完了?”璇玉吃了一驚,不禁走上兩步,失聲詢問:“不是還有‘五靈精魄’嗎?”
拍賣師嫣然一笑,俏臉上升起一抹倦意。還沒回答,已沉入檯面。璇玉怔怔的站在臺前,眼見眾人散去。昭暮卻不住抱怨:“這一宿算是白熬了!”
“這是外場拍賣,旨在磨練年輕弟子的眼力和心境。”寧泉打了個哈欠,跟上來說:“真正的精品,其實是在內場拍賣!”
璇玉長噓一口氣,追著問:“什麼時候?”
“月掛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寧泉雙手齊伸,又打了個哈欠:“晚上平臺會和,不見不散!”長吐一口氣,款款走去。
“嗯!等了一宿,原來在陪小孩子過壽。”昭暮垂頭喪氣,喃喃嘀咕:“我也得回去打個盹!”說著耷拉下腦袋,病貓般走下甲板。
璇玉卻忍不住好笑:“小虎,你走錯路了!”當下拉過昭暮,任他迷糊打盹,一起回到艙中。昭暮一頭撲到床上,再不動彈。璇玉拉上窗簾,關好艙門,這才緩緩躺下。
這時星月朦朧,旭日待升,正是拂曉時分。璇玉忽有所感,驀然睜開雙眼,只見淨室開啟,冷光一閃,一條倩影已撲向昭暮。
船艙狹小,床鋪雖然精緻,卻也只容一人平躺。昭暮身軀魁梧,躺在床上,就再無寸軟。璇玉一轉眼間,見那身影竟已直接撲到昭暮身上,頓時大吃一驚。凝神細看,來人竟是嶽珣,她竟一絲未掛。
男子在清晨情慾最盛,昭暮半夢半醒,不禁翻過身來,只道是一場春夢。是耶,非耶?是夢,非夢?此情此景,豈非人生美夢?
璇玉見昭暮迷迷糊糊,只顧恣意享受。又見嶽珣目如朗星,神情清明,卻不閃不避,就要喝止。忽聽腳步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