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塞入雨輕塵手中。
雨輕塵瞪眼斥他:“什麼我爹!”
璇玉長嘆一聲:“哎——,佑芸大師圓寂前,囑咐我將這顆金剛舍利子交給你,你收好吧!”
雨輕塵吃了一驚,她雖不願認一個素不相識的和尚為父,但又想過那和尚若真是她生身父親,也非認不可。正是因為這些時日心緒不寧,才將一心不快盡撒到三個徒兒身上。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本想出門將一眾凡塵瑣事處理妥當,卻聽到了佑芸辭世的噩耗。一時間心思轉不過來,腦中一片空白。
璇玉見雨輕塵神色木然,竟愣在原地,不禁想到人生之大不幸莫過於幼年喪父,中年喪妻,晚年喪子,心中頓生同病相憐之感,心下好生可憐她。若是換了凌霄,璇玉定要將她擁如懷中,二人一起痛快地哭一場。但看清是雨輕塵,又在大庭廣眾之下,頓時醒悟,剛伸出一半的手臂又縮了回來,趕緊回頭給趙嫀使眼色。
趙嫀早驚得目瞪口呆,也不知如何是好。何煦卻極近人情,上前將雨輕塵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替她將手中玉盒塞入衣襟。又輕輕撫她秀髮,以示安慰。雨輕塵這才回過神來,只見她身軀微顫,骨節咯咯作響,霎時便顯出了真容,容色甚是悽楚。
趙嫀急著勸說:“師父,你別哭,你不能哭!”周玫也握住她雙手,何煦直將她覽入懷中,連聲勸慰。
原來“離恨經”中所載的均是摒棄七情六慾的上乘玄功,最忌心緒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雨輕塵資質本好,一直修煉到“元嬰後期”,都是心如平鏡,止水不波。幼功所積,功力之純,精進之快,可謂震古爍今。她若再用百年鞏固境界,體味空間振動。飛昇靈界,當是板上釘釘,指日可待。
雨輕塵後來將楚瀟璇帶在身邊,楚瀟璇情熱如火,又與情郎久別,不免灼傷身邊人。雨輕塵愛屋及烏,不免被她感染,從此心漪微動,再難平靜。
她一次遊歷時邂逅了星宿海的二公子,風淮雨。她見鳳淮雨生得形貌英俊,風度翩翩,何止強過璇玉百倍。鳳淮雨又對她極是殷勤,只引得她凡心悸動。饒是二人修為懸殊,雨輕塵也對他傾心。
美景不長,雨輕塵卻發現風淮雨不過是個酒色之徒,又遇“星宿海”傳召他迴歸本門,於是將計就計,只想跟著混入星宿海,取了水靈去作報復。這一眾人行到金城時,又恰好碰見璇玉一行。
雨輕塵凡心既動,又生性重情篤意。在她看來,若是相愛的情侶一方死了,另一方也該生死相隨。以己度人,又想起和楚瀟璇有姐妹之誼,於是就想當場殺了璇玉。卻不料璇玉太狡猾,而她自己也捨不得。一擊不成,這才有了後來一干遭遇。
當她得知璇玉也要取“星宿海”的水靈,便想相助一臂之力。於是急傳來三個徒兒,自己則以風淮雨情人的身份,混入谷中。
“星宿海”請來觀禮的均是江湖怪客,他們對什麼禮儀廉恥半點不放在眼裡。有的人明明已在山頂平臺上請安道賀多次,仍樂此不疲。群雄三五成群,七八搭夥,只在山頂平臺上越聚越多。
饒是那美婦見多識廣,但見眾人目露淫光,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也不免心下羞澀,心中仍是一頭霧水。谷中弟子雖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又哪敢說給她聽。
一時間人頭攢動,熙熙嚷嚷,竟將整個山頂擠地水洩不通。璇玉見詭計得逞,當下擠入人群,只想將那口水靈井瞧個清楚,若運氣好,還能“順手牽羊”。他如此想著,好不容易擠到井前,正要細細探查,只見井水突然翻滾,似被煮得沸騰,一股氣勢自井中升起,群雄吃了一驚,頓時鴉雀無聲。
璇玉站得最近,見井水一陣翻滾後,井中竟升起一個人來。一眼望去,這人除了一對黑珍珠般的瞳孔,面板、肌肉、血液、筋骨竟無半點顏色,好似一塑水晶雕像。這人身著一件寬大的琉璃袍,身體時隱時現,極是妖異。
群雄見了,均不住驚歎。坐在下手作陪的一干谷中長老雖也十分驚異,又均忍不住欣然變色。怪人卻若無其事,款步走出靈井,徑直坐到美婦身側。璇玉暗道僥倖,再不敢打靈井的主意。他順勢看向上位,見怪人輪廓魁梧,明顯是個男人。而看在眼裡,卻不禁心中毛糙。他總覺得這人除如水晶質地,還有些不對勁兒。瞥眼見他身旁的美婦鳳眸雪膚,黛眉如畫。頓時心中豁然,原來水晶怪人竟沒有一絲毛髮。
平臺上鴉雀無聲,群雄臉色發白,身子未動,卻似已回到冰殿之外。只有坐在烏木軟榻上的美婦仍然神色溫和,這時更顯俏麗。她環視眾人,柔聲說:“犬子新婚,勞動群雄大駕,賤妾不甚